然後, 她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將整杯全部喝光, 且因為喝的太快, 打了個酒嗝, 頗為羞澀地捂住嘴,發出滿足的歎息:“真好喝。”
山楂發酵成的酒水, 本身更加偏水果的味道,酸酸甜甜,開胃解膩,入口綿甜濃鬱, 但又不是勾兌的假酒,所以酒味和果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且因為度數較低,即便是女子和小孩喝都沒有問題。
桓氏非常喜歡, 當即出聲表示:“如果是我的話, 這酒我會買!”
“沒錯,拙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本人也對這山楂酒極為感興趣, 務必請陸弟替我向司業轉達。”
看著兩個人都被“打敗”,旁邊的少年人梗著脖子,不服:“這樣就買了?你們不要被他騙到,多嘗幾種不同的酒, 別的不說,聚緣樓的狀元米酒就比這家酒要好喝一萬倍!”
董長馮搖頭:“狀元米酒我已經喝過,雖然更為醇厚,但卻有雜質, 而這山楂酒顏色清澈透明,難得可見,以我的走南闖北的經驗,必定能代替之前的米酒,廣為流傳!”
唯一的缺點就是度數太低,女人和小孩或許喜歡,一些男人可能會覺得不夠刺.激。
當然這句話董長馮沒有說,他的目的是合作而不是找茬。
然而陸史虞已經聽到少年的話,不耐煩的板起臉:“山楂酒是司業大人送給在下的禮,本就珍貴稀少,我原本並不打算將其拿出來,只是看在董兄為同好的份上,才忍痛分享,誰料居然被當成騙子!”
他語氣激動,著實忍不下這份羞辱,董長馮看的著急:“陸弟,千萬不要聽這人挑撥離間,為兄真誠實意,從未懷疑你。”
藺荷也安慰他:“夫君,不要和沒有見識的理論。”
“不行。”
無論眾人怎麽勸說,性格“耿直”的陸史虞也咽不下這口氣:“既然你說酒水有比較才有勝負,不如現場進行品鑒,我這裡還有兩種酒,你再點一壺狀元米酒,讓董兄來決出高低?”
“比就比。”
名為薑湯的少年被激起鬥志:“若你輸了,就給爺爺我磕頭道歉!”
陸史虞似笑非笑:“果然是小孩子,好,我答應你,若你輸了,我不需要你做什麽,隻把今天這桌飯錢給結了便可。”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於是藺荷就看著冤大頭向店小二點了一壺最好的狀元米酒,足足要二兩銀子呢!
“我的酒在這,你的酒呢?”
“急什麽。”
陸史虞招招手,四九便就從袖袍中拿出兩個同樣的瓷瓶:“之前的是山楂酒,現在這兩個,一為梨子酒,一為甘蔗酒,都是司業大人所贈,董兄可以一一品鑒,再決定是否需要。”
居然還有?!
單是一個山楂酒就讓人心曠神怡,另外兩種酒該是怎麽樣的風味呢?
董長馮迫不及待品嘗。
片刻後他指著陸史虞的甘蔗酒說:“此為第一。”
至於第二,董長馮在梨子酒和狀元米酒之間猶豫,最後還是指向梨子酒。
陸史虞當即笑出聲:“看來今天這頓飯錢,是你出了。”
薑湯臉色忽白忽紅:“不,我不相信!”他乾脆搶過四九手裡的瓷瓶,倒進自己面前的茶杯裡。
甘蔗酒是三種酒裡度數最高的一種酒,當初藺荷考慮到男女口味的不同,在用甘蔗的時候摻入了一點糧食。
方法使用混合發酵,把甘蔗洗淨打碎,和糧食一同混合,加入酒曲,放到合適的溫度裡足足發酵八天,也就是說這酒是昨天晚上剛開封的。
藺荷又加班加點用蒸餾設備將酒水蒸餾出來,導致很晚才能休息,若非今天有事,她肯定不會早早起床。
此刻,看到少年人急促的喝酒動作,藺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甘蔗酒度數很高,不要喝得太急,小心醉酒。”
“哼,本少爺連禦賜之酒都喝過,區區一個兌了果汁的假酒也想讓我醉!”
他認定藺荷和陸史虞是騙子,偏要喝的又快又急,好戳穿兩人的陰謀。
既然上趕著找死,藺荷就不管了,頂多在他暈倒的時候,讓店小二注意一些。
那邊,少年人已經將整整一杯甘蔗酒喝進肚子。
滿滿一茶杯,特別大,一杯下去少說也得有二兩半。
於是肉眼可見的,薑湯的臉變成了紅色,好像猴子的屁股,對面的桓氏和藺荷看見後,呼哧一下笑出聲,反而換來對方疑惑的眼神,因為他本人完全無所察覺。
甘蔗酒和山楂酒不同,味道偏甜。
且因為放了糧食,口味純正,下去的一瞬間,薑湯隻覺得有熱氣湧上整個自己的頭顱,這讓他想起小時候,偷喝父親面前的杯子,原本以為是清水,結果不小心被辣到的場景。
當時父親哈哈大笑地把他抱起來,說酒越辣才越好,若是無滋無味,一定是摻了水的假酒。
少年一直記到了現在。
可惜後來,再也沒有嘗到讓他覺得足夠辣的酒。
聚緣樓的狀元米酒味道偏辣,是他找到的和記憶中最相似的酒,如今看來,安全是小巫見大巫。
薑湯感慨萬千,余光注意到四九伸出手,他下意識去接,然而那酒並不是給他的——董長馮熱情地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
明明是個鬥南闖北的商人,卻出個三歲小兒的臉:“哎哎哎,還沒有滿,再多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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