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史虞沉下臉:“咩咩!”
他聲音低沉有力,激醒了咩咩曾經不準吃飯的記憶,於是剛才還為非作歹的大熊貓立刻停下來:“咩咩~”
試圖撒嬌,瞞混過關。
陸史虞冷笑:“我不是她,和我來這一套沒有用。”
他指了指地上的竹子:“這些被你扔掉的,就是之後幾天你的飯食。”
大熊貓抗議:“咩咩!”
陸史虞卻不再管它,轉而問四九:“她去哪了?”
以藺荷對大熊貓的喜愛,願意把大熊貓送到陸府,應該是有什麽急事讓她沒辦法照顧。
果不其然,四九說:“藺姑娘收到了聚緣樓掌櫃的請帖,已經前去赴約了。”
*****
前一步放出流言想要毀掉一個人,眼看著計劃失敗,又轉變態度,朝著藺荷示好,怎麽看這一舉動都有些不甚高明。
但偏偏聚緣樓如此做了。
它不僅做了,且做的聲勢浩大,除了邀請藺荷,還邀請了京城其他有名的酒樓、食館的掌櫃。
藺荷想不明白聚緣樓的意圖,原本打算和陸史虞商討,但對方入宮之後始終未出來,加之聚緣樓催的急,藺荷決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跟著聚緣樓的店小二上了馬車,準備親自去看看聚緣樓玩的什麽把戲。
半路,遇到一行車馬入京,沿途百姓紛紛讓路,藺荷不得以也下馬步行。
她站在路邊,注意到對方拉車的馬格外強壯,馬背上的人也和大楚百姓長相不同,留意了下,聽到圍觀的百姓說是外國的使臣。
外國的使臣?會和聚緣樓此次宴請大家都理由有關系嗎?
之後的路上,她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等回過神時,正好偶遇了國子監監生。
這並非她在休沐的時間遇到監生們,但卻是最尷尬的一次。
彼時,她抬手想要打招呼,幾人不知為何卻裝作沒有看見,不約而同避開頭,於是藺荷舉起來的手又放下,她將風吹到前面的頭髮攏到了耳後,對著一臉看戲的店小二道,“走吧。”
初夏的午風,帶著點兒舒適的溫度,呼吸間滿是棗花香。
聚緣樓的店小二冷嘲熱諷:“藺姑娘在國子監也待了一年之久吧,沒想到學子們還是認不出你來,又或者是認出來了,卻不願意相認?”
藺荷語氣淡然:“或許是沒有看到。”
呸,沒看見才怪呢,分明是瞧不上一個名聲有損的女子罷了!
店小二不說話,但那表情卻將他心裡的話表現得一覽無余。
*****
藺荷的飯堂畢竟只是針對國子監內的師生,京城最大的酒樓還是聚緣樓,所以收到請帖的人都來了。
她進門的時候,得到了眾人短暫的注意,畢竟在場的都是男人,只有她一個女子。
藺荷對於不同的目光視若無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等待聚緣樓的掌櫃。
大概半刻鍾不到,聚緣樓的掌櫃來了。
藺荷雖然和聚緣樓交戰數次,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聚緣樓的掌櫃,出乎意料,居然是個女人。
大約四十來歲,做一身幹練的男裝打扮,長相上也偏男性,鼻梁高挺,眼窩深邃,有點兒異域風情,藺荷注意到她的瞳孔是淡淡的棕色。
對方進來之後,屋裡的眾人便一窩湧地上前熱絡交談,並沒有因為是女人而表現出任何的輕看,聚緣樓掌櫃也熟練地應對,看得出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
而後她走到藺荷面前,一雙鋒利的眸子笑彎如月,瞬間就變得和氣起來:“這位就是國子監飯堂的藺廚吧,早就聽說國子監的廚娘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隨著她的話落,房間裡響起幾聲哄笑,大家都覺得好笑,靠美貌出名的廚子,只會讓人聯想起風月事,至於做飯的手藝卻是瞧不上眼。
藺荷挑了挑眉,回了一禮:“神掌櫃也和傳言始終如一,很是“威嚴”。”
神英眉目間的笑容淡了些,她最恨別人說她長得像男人,深深看了一眼藺荷,沒想到還是個伶牙俐齒的:“既然大家都來了,那神某便開門見山說了,此次請大家前來,只是因為神某得到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今年的國宴,聖上有意從民間挑選廚子,一同參與。”
“什麽?!”一語激起千層浪——國宴的水準,在場的人沒有不了解的,而以他們的身份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如今卻告訴他們有機會參與,誰能不動心?
“真的假的?那可是給皇上和外國使臣做飯的宴席,居然會從民間挑選廚子?!”
“對啊,若選拔上,豈不是能見到禦廚?”
“瞧你那點兒出息,別說禦廚了,就是皇上都能見到啊!”
有人問:“神掌櫃,這事可保真?”
神英頷首:“絕對保真,我神某何時騙過大家。”
眾人一想也是,傳言聚緣樓背後有朝廷的人做後台,或許就是如此,神英才能得到消息吧。
“諸位有什麽打算?”
“別人管不著,反正我是一定要試一試,萬一被選中,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對啊,到時候酒樓的生意也會好起來。”說這話的,是城南的一座酒樓掌櫃,因為糧食價格上漲,他的生意越來越困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