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愛吃辣的面無表情地吃完爆辣的炒米粉,怎麽看都是有心事的樣子,難道在皇宮裡被皇帝訓斥了?
她拙劣地安慰:“炒米飯還是太辣了,你不是喜歡吃甜食嘛,甜食讓人心情愉悅,等明天我給你做點兒甜食。”
藺荷輕輕抱著陸史虞,用輕緩溫柔的嗓音安撫男人的情緒,“中式西式、液體固體的我都會做,一天吃一個,估計能吃半個月之久呢……”
話還沒有說完,陸史虞回身抱住了她。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後的一塊浮萍,不敢放手,不敢松手。
藺荷感覺自己的肩膀都有些疼了,但她沒有抗拒,而是輕輕安撫男人的後背:“沒事了。”
兩人緊緊擁抱,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天地間的一切都不複存在,只剩下彼此,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史虞終於開口:“阿荷,我們成親吧。”
藺荷怔了怔,隨即笑著點頭:“好啊。”
雖然不知道陸史虞經歷了什麽才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但成親的事情也在她的計劃當中,所以便答應了。
“什麽時候?”
陸史虞想了想,認真道:“要不明天?”
藺荷:“……”
成親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對於藺荷來說,她只需要坐在家裡,穿上嫁妝,畫好美美的妝,第二日在喜娘的攙扶下,坐上陸史虞的八抬大轎,從別院抬去陸家。
想象中,理應是要這樣簡單的,誰知道第二日,藺荷從第一步就茫然了。
天還未亮,她被喜娘從床上拉起來,困頓的眼睛尚且睜不開,像個提線木偶似的坐在梳妝台前,然後喜娘和白術幾個丫鬟對著她的頭髮一陣折騰:“哎喲,新娘子可真漂亮啊!”
藺荷清醒了,睜開眼,差點兒被鏡子裡的“東西”給嚇死。
沒錯,鏡子裡的她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只能用“東西”來形容,高高的發髻盤成圓盤大小,大紅唇加兩抹燈籠似的腮紅,完全看不出藺荷原本的模樣。
旁邊的白術和喜娘還在誇讚:“藺姑娘真好看!”
“哎喲,老婆子我這些年送了那麽多新娘子,還沒有哪個比藺姑娘要俊俏,保準等會兒新郎官看了移不開眼呢!”
藺荷:“……”
確定不是被嚇得嗎?
她真不敢讓陸史虞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否則京城裡很快就要出現一對新人成親當天便被退親的八卦。
“幫我把妝卸掉吧。”
“這可不行,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卸掉。”
“……”
在藺荷的堅持下,喜娘沒辦法,只能退步將化了一早上的“大紅燈籠”新娘子妝卸掉,之後還可惜地嘮叨:“藺姑娘,新郎官馬上就到了,總不能素著面出去吧。”
藺荷沉思,問:“化面的工具在哪?”
“姑娘,都在這裡了。”
雖好奇她的問題,但白術還是將眉筆妝粉口脂等工具拿給藺荷,拿到後,藺荷先是觀察了下,發現雖然材料不同,但用處殊途同歸,於是很快她便自己上手。
現代的化妝技術顯然比古代更加繁複,從而發展出各種流派,藺荷給自己化的便是看不出妝容的素顏妝,妝面服帖,嘴唇水嫩紅潤,化完之後好像沒有化似的,但看著好卻更加好看了:“哎,東西太少了,……”
想了想,藺荷乾脆用纖細的毛筆沾了點兒胭脂,在眉間點了三朵梅花。
瞬間,方才還平平淡淡的素顏妝就變得豔麗起來,惹得喜娘和白術驚奇地瞪大眼睛:“好漂亮啊!”
“敢問藺姑娘,這是什麽妝?”
藺荷也不知道是什麽妝,她隨手畫的,但看著二人殷切的目光,她便自己起了一個名:“梅花妝。”
“原來是梅花妝。”這樣的技術,若讓京城中的貴女夫人們知道,怕是會掀起新的妝容熱潮。
還沒有感慨幾句,外面的丫鬟跑進來:“新郎官來了!”
頓時房間的幾人便變得手忙腳亂,藺荷也跟著緊張起來,很快,她的眼前被蒙上紅蓋頭,然後被喜娘牽著走出門。
之後對詩、跨火盆,喜娘讓做什麽,藺荷便做什麽,直到喜娘停下,笑著將她的手遞到陸史虞的手中。
“新郎官,可要好好牽著新娘子的手,牽了手,以後的半生就不能再放手了。”
藺荷的手被緊緊握住,她聽到陸史虞低沉的嗓音:“嗯,我不會放開的。”
上了轎子,號角聲吹響,熱熱鬧鬧的迎親隊伍再次出發,沒有人後,藺荷將紅蓋頭掀開一角,轎子起起伏伏,她扶著一角,又悄悄掀起轎子的窗簾。
道路兩邊站滿看熱鬧的百姓,陸史虞穿著大紅色的婚服,頭戴冠帽,騎著白色的高頭大馬,整個人意氣風發,他一個不愛笑的人,今日嘴角也是微微翹著,他的馬上掛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是藺荷做的水果糖,他一邊走一邊撒糖,惹得百姓們爭相搶奪:“恭喜新郎官娶新娘子咯!”
“新郎官一表人才,新婦肯定也很漂亮!”
“祝新郎官和新娘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百姓本是過來看熱鬧,沒想到自己會拿到喜糖,完全就是意外之喜,自然開始不費余力地說吉祥話。
反正吉祥話不花錢,還能得到喜糖,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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