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藺荷怔了怔,怎麽突然說到了這裡了?再看鍾鳴,雖然面容還有些稚嫩,表情卻非常認真,這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自詡對感情看得透徹,可居然不知道鍾鳴是什麽時候有的這種心思!
不過有一點不會變,藺荷搖頭:“鍾公子以後或許會和喜歡的人成親,可那個人不是我。”
鍾鳴激動解釋:“不,我喜歡的就是你!”
這句話恰好被忙完事情走過來的陸史虞給聽見了,陸大人的臉啊,頓時如燒焦的鍋底,磕一下,黑皮層層的往下掉:“你說什麽?”
鍾鳴嚇了大跳,一回頭看到了陸史虞那張黑臉,兩條腿開始哆嗦:“司,司業……”
要知道,他在國子監最怕的就是這位年紀雖輕卻嚴肅古板的司業大人!
這位大人時常出現在學堂的窗口,只要學子在學堂上分神就會被發現,然後強製性拉去做仆役的活。
鍾鳴的性格說到底是一個好學生、乖寶寶,雖然害怕,但從未被抓住過,而如今卻是撞上了大霉運:“學,學生在和藺姑娘求問一些問題。”
“求問問題?”
陸史虞似笑非笑,他個頭比鍾鳴高了些許,微微垂著眼眸,遮住黝黑的瞳,倒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官架子,“本官怎麽聽見是求親呢?”
於是鍾鳴從臉到脖子,仿佛被熱水燙到似的,剝下一層厚厚的皮。
一方面是嚴肅可怕的司業,一方面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實在讓人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鍾鳴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歹是壯起點膽子:“學子!的確是向藺姑娘求親!”
未曾想一個學子會抵住了威壓,陸史虞眯起眼睛,了解他的人都懂,他現在的耐心幾乎要消耗殆盡。
就在這時候,藺荷站了出來。
她對著梗著脖子的少年人歉意地施了一禮:“抱歉鍾公子,成親這件事情,要兩情相悅才可以。”
成親需要兩情相悅,而她卻選擇和他抱歉。
鍾鳴幾乎瞬間明白了她的拒絕意思,高聳的肩膀耷拉下來,整個人失去了方才和陸史虞對上的那股勇氣。
但他還抱有一點點的奢望:“藺姑娘,你,我,我會證明給你看!”
藺荷有些於心不忍,然而她又明白,這種事情理應當斷則斷:“我有喜歡的人。”
“不可能!”鍾鳴下意識脫嘴而出。
“怎麽就不可能?”陸史虞冷笑。
藺荷看了男人一眼,眼神警告對方不要亂說話,然後轉而面對鍾鳴:“我確實有喜歡的人,也覺得,感情要彼此愛慕才能走得長遠。”
鍾鳴看看藺荷:“那他也愛慕你?”
藺荷笑了笑:“我想,這點兒自信我還是有的。”
至此,鍾鳴徹底的死心,他丟下一句“希望他能讓你開心”,便垂頭喪氣地跑走了。
藺荷目送著少年人遠去的身影,仿佛目送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心裡有些感慨,忍不住歎了口氣。
結果耳邊響起男人撚酸的腔調:“怎麽,後悔了?現在喊住還來得及。”
藺荷滿腔的感慨頓時散了個乾淨,回頭瞪他一眼,隨即摘下身上的圍裙。
“跟我來。”
陸史虞哼了聲,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繞過窗口,鼎沸的人聲漸漸拋在了身後,藺荷停在螺螄粉窗口旁邊的一扇門前,用鑰匙將門打開。
這裡是國子監飯堂用來儲存食材的地方,空間不大,只有十平的樣子,一面牆前已經堆滿了東西。
藺荷走進去,沒有聽到聲音,回頭挑眉:“進來啊。”
陸史虞頓了頓,也跟著進去。
門一關,眼前的光線便被奪走,周圍籠罩在一層昏暗的暮色裡,陸史虞皺眉,借著朦朧一點兒視線,他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有什麽事情需要在這裡說,本官倒是沒想到阿荷姑娘的魅力這般大,前有程家兒郎,現在又來了個國子監學子,或許本官要……”
話未說完,懷中多了一抹柔軟,藺荷抱住他。
陸史虞張著嘴,剩下的話說不出來了。
藺荷卻沒有停下動作,一雙.柔.荑環過他的脖頸,厚重的官袍下,男人身上的溫度滾燙.逼.人,藺荷踮起了腳。
女人的唇柔軟而清甜,貼上的那一刻,陸史虞呼吸都停止了。
目不可及,便放大了其他的感官,觸覺變的格外明顯,於是呼吸噴灑在彼此的臉上,激起細小的絨毛。
黑暗裡,陸史虞的雙手垂於身側握成拳頭,手背青筋凸起,仿佛一條條狹窄的河流,他閉上眼睛,複又睜開,下一秒,倏然翻身將藺荷抵在了門上。
藺荷沒有準備,輕呼出聲。
然而很快,那驚呼的另一半被吞之入腹,男人的吻不在淺嘗而止,她徘徊了許久仿佛吃糖似的小打小鬧,如今如浪.潮.湧來,淹沒整片土地。
藺荷身子都.軟.了,只能靠著男人掐在腰間的寬大手掌勉強站著,她的雙手收得更緊,寬大的衣袖緩慢往下疊落,露出纖細的手臂。
這一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久到時間概念已經模糊,突然,外面相鄰的窗口傳來動靜,是之前去出恭後回來的厲侗。
“哎呀,你可終於回來了,我都等了好長時間,來一碗螺螄粉,一碗乾炸臭豆腐!”
“稍等,馬上給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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