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跟王愛紅剛把東西從自行車上卸下來放到地上,院門就被人推開了,蔣衛國面沉如水的走進來,先看看山茶,又看看地上放的東西,臉色十分難看。
趙春花從他身後擠出來,看著地上的東西,兩眼都放光:“你看看,這麽些好東西,她也沒想著給家裡帶點兒,非親非故的都送給別人,可真大方啊。”
山茶抬起頭來,看著趙春花那張貪婪的臉,笑道:“喜歡啊?喜歡讓蔣玉珍給你買去啊。”
“蔣山茶!”蔣衛國氣得臉色鐵青。
山茶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怎麽?我說的不對嗎?她不是專門給蔣玉珍找了個好女婿嘛,聽說最近周平安又回部隊了,想要什麽趕緊讓蔣玉珍給你們買啊。”
一邊說著還一邊把東西都遞給了王愛紅,讓她幫忙提進了屋。
蔣衛國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你就不姓蔣嗎?你想把東西給誰我不管,但川子是你弟弟,你就一點兒也不為他著想嗎?”
“幹什麽呢這是?”蔣衛國正說著,劉阿婆就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一進來先是看到了山茶和王愛紅,又看到了蔣衛國和趙春花,立馬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
趙春花一看是她回來了,立馬來了勁,見門開著,外面也開始聚集起了人,趕緊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說道:“劉大娘,也不是我小氣,不過這山茶好不容易回一次清水灣,不進蔣家的門,卻把東西都提到了你院子裡,不合適吧?”
她以為這話一說,劉阿婆肯定要不好意思,畢竟她跟山茶非親非故的,山茶隔三差五的給她送東西,那可是不少人都看到了的,之前的就不說了,今天這些東西,劉阿婆肯定不好意思要,得給她全部退回來。
誰知劉阿婆一聽她這話,卻突然瞪著眼睛對她怒目而視,當著大家的面朗聲說道:“不送給我,難不成送給你嗎?”
“她從前在家的時候,受了你多少欺壓你自己心裡沒數嗎?還想讓山茶給你送東西,你也不怕自己受不住!”
趙春花哪兒見過劉阿婆這麽潑辣不講理的樣子,眼都瞪圓了,半晌才結巴著說道:“劉大娘,你,你瞎說啥呢?”
“我瞎沒瞎說你自己心裡清楚!自從你嫁到蔣家,山茶明裡暗裡的受了你多少磋磨,她每回受了你的欺負沒地方去,都隻敢躲在我院子裡哭,我從前不說是怕說了她更加受委屈,現在你還敢跑到我這裡來叫喚!我告訴你,她的東西送不送給我不要緊,你想要?呸!扔了喂狗都不給你!”
劉阿婆孤身寡居十來年,本來也不是受人欺負的脾氣。
再加上山茶也在這裡,她生怕這件事情要是不解決了,以後趙春花還拿這些事情出來編排山茶壓榨欺負她,索性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全都抖出來,看趙春花以後還能找什麽借口編排山茶。
反正山茶如今也已經結了婚,不在她手底下討生活了,也不怕。
山茶本來還怕趙春花這一通鬧給劉阿婆添麻煩,哪知劉阿婆比她想的霸氣的多,三言兩語就將趙春花給懟了回去。
正想誇劉阿婆懟得好,劉阿婆就已經站在了她面前,乾枯的手拉著她的,說道:“別怕,阿婆在呢。”
山茶頓時十分感動。
王愛紅也放好東西站到山茶身邊,說道:“可不是嘛,還到處散播山茶的壞話說她不好,我看你才是真的喪良心!”
雖然趙春花是個兩面派的消息之前就在村子裡傳開了,但畢竟那都是大家私底下傳的,今天劉阿婆和王愛紅當著趙春花的面爆了這麽大的料,大家猛地聽到,自然忍不住討論起來。
“真的假的?之前山茶那些話都是趙春花編排的?”
“估計是真的,我之前就聽說了,說蔣家的活都是山茶乾的,蔣玉珍在家裡,可是連個地都沒掃過。”
“不應該啊,不都說蔣玉珍挺勤快的嗎?”
“勤快啥啊,都是山茶乾的,母女倆欺負山茶老實,故意把名頭按到蔣玉珍頭上的。”
“哎呦!那這娘倆也太不是東西了,她進門的時候,山茶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呢,那不就欺負了人這麽多年嗎!也太可憐了。”
村裡人一貫就是這樣,牆頭草兩邊倒,之前趙春花到處編排山茶的壞話,他們就說是山茶不好。
現在劉阿婆和王愛紅都站出來說是趙春花欺負的山茶,他們又一邊倒的站出來說趙春花不是個東西。
山茶雖然沒把這些看熱鬧的人的寬慰放在心上,但也樂得看趙春花自食惡果。
趙春花沒想到自己原本是想讓山茶和劉阿婆下不來台,結果反倒是把矛頭轉移到了自己身上,看大家群情激奮的說她不是個好東西,趙春花氣得臉色雪白,但又不敢說什麽,跟著她一起來的那個女人也嚇得往旁邊挪了幾步,不敢再跟趙春花站在一起,生怕自己被波及。
蔣衛國氣得臉色鐵青,回頭三兩步上前去把大門給關上了,把看熱鬧的人都給關在了外面,這才看著山茶說道:“蔣山茶,你是真不想家裡好過是嗎?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提起來,是打算以後都不進蔣家的門不姓蔣了嗎?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以後我跟你媽還有川子在村子裡還怎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