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慧慧腳都伸出去了,這門一關,剛好夾住了她大腳趾頭。
十指連心啊,這一夾簡直痛得她直打哆嗦,頓時扯著嗓子殺豬一般的嚎了起來。
“我的腳——哎呦我的腳——沒天理啦,弟媳婦兒欺負嫂子啦,都快來看啊。”
周圍很快就圍滿了人,蔣玉珍也立馬聽見了動靜,趕緊跑了出來。
她早知道山茶要嫁給謝知遠,也早就知道謝知遠有個難纏的嫂子,因此一來就借著拜訪鄰居的名義找金慧慧通了氣,說山茶在家裡什麽都不乾,又懶又嬌氣還脾氣大,以後跟謝知遠結了婚,肯定會攪得他們家不得安寧,讓她千萬要上點兒心。
金慧慧是個沒腦子的直腸子,人家說什麽信什麽,再加上她本來對謝知遠也沒多好,從他小時候就想盡辦法壓榨他,現在眼瞅著他結了婚,要是家裡真來個管事的,那她以後不久壓榨不上了嘛。
這怎麽行!
所以她昨天故意不來看山茶,帶著謝文斌一起回了娘家,就是想先給山茶一個下馬威,等今天一早,再借著摘杏子的名義好好指點指點這個弟媳婦兒,哪兒成想她還沒指點著山茶,先讓山茶把她給指點了!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人就全都圍到了院子外面,蔣玉珍滿心歡喜的擠過人群,故意裝出一副關心的面孔上前去扶住了金慧慧的胳膊,故意問道:“怎麽了這是?”
金慧慧肥碩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起來:“你可算是來了,你們蔣家養的好閨女啊,金寶不過是想吃幾個杏子,她不給就算了,還拿門夾我的腳,你們快看我這腳趾頭,都給她夾青了啊。”
她邊說邊把鞋子脫下來,八百年沒洗過的腳又髒又臭,怪味兒直往蔣玉珍鼻子裡鑽,她惡心的直反胃,卻只能硬著頭皮假惺惺地安撫道:“你可千萬別生氣,我這個妹妹啊,就是被家裡人慣壞了,一直都這樣,就結婚之前還跟我媽吵了一架,害她扭傷了腳,疼了好些天呢。”
“她就是這樣的人,我替她給你賠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她計較、”
蔣玉珍情真意切的替山茶給金慧慧的道歉,實際上卻字字句句都在說山茶的壞話,還歪曲事實,把她描繪成驕縱又不講道理,脾氣大還不尊重長輩的人。
金慧慧一聽,嚎的更大聲了,邊拍著地邊叫:“我家知遠是造了什麽孽啊,娶了這麽個瘟神進門,這是讓謝家以後都不得安寧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唱雙簧似的把髒水往山茶頭上潑。
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
“小謝媳婦兒看著不像是這樣的人啊,昨天過來的時候,可有禮貌了。”
“是啊,一口一個叔叔嬸嬸的,笑的那叫一個甜,長得又漂亮,一看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蔣玉珍一聽,臉頓時黑的跟鍋底似的。
山茶這蹄子可才到三泉村第二天啊,這村裡人就如此向著她,她好歹還嫁過來上十天了,也沒見村裡人對她有這麽高的評價啊。
又是漂亮又是討人喜歡的,不知道的以為說仙女呢!
而且什麽叫山茶不是這樣的人?這不是明擺著不信她的說她撒謊呢嘛!
她正黑著臉想著對策,門又開了,山茶手裡拿著個籃子,籃子裡面裝了些杏子,一出來就一臉驚訝的看著大家,像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一樣,吃驚地問道:“昨天晚上知遠給我摘了點兒杏子,我吃不完,正想著給大家送點兒去呢。怎麽了這是?大家都圍在這兒幹什麽呢?”
大家一聽紛紛面露喜色,小謝家的這杏樹是老樹了,長得杏子又香又甜,誰家孩子不饞啊,不過到底是別人家的東西,不好意思要,尤其是現在謝知遠結了婚,家裡的東西給出去肯定以後都得山茶說了算了。
這年月雖然日子好過一點兒了,但也就堪堪能吃飽飯而已,零嘴誰家都缺,他們還想著山茶嫁過來當家做主後,肯定以後都吃不著了呢,沒想到山茶這麽大方,還要給他們送杏子。
山茶邊說著邊給看熱鬧的一人分了兩個杏子,有眼饞的小孩兒看到了,立馬拉著自家大人的衣裳,說要吃。
一人分了兩個,卻獨獨繞過了蔣玉珍和金慧慧。
金慧慧瞪著眼睛:“什麽意思啊?村裡人都發,卻獨獨繞過我,是看不上我這個嫂子是吧?”
山茶目光掃過金慧慧的腳,十分嫌棄的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然後張著櫻桃小嘴,故作驚訝道:“還真是嫂子啊?我以為你說著玩兒的呢。”
“這大清早的突然就來敲我家的門,二話不說就要帶著孩子闖進來摘杏子,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什麽壞人呢。早知道是嫂子,昨天晚上就該讓知遠帶我去見見的,也免得都走到跟前了還不認得嫂子的人啊。”
“你昨天就進門了,怎還連你嫂子的面都沒見過啊?”有人問道。
山茶眨眨眼睛:“我問知遠了,知遠說嫂子帶著大哥和孩子一起回娘家了,說改天再帶我去。”
這下立馬就有人聽出不對了。
“昨天可是你倆結婚的大日子,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了?”
山茶點點頭。
“說起來昨天早上我還見著金慧慧了呢,領著文斌和金寶銀寶一起往柴家灣走,我問她幹啥去,她還說沒啥事兒去地裡轉轉,我當時就想著去地裡轉幹啥還把倆孩子都帶上,感情不是去地裡,是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