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低矮一些的杏子大都被摘了,上面卻還剩下很多,他三兩下爬到樹梢上,選了幾個黃裡透紅看著就甜的大杏子裝在衣兜裡跳了下來,獻寶似的舉到山茶面前。
“你喜歡吃這個嗎?”
山茶點點頭,她從小就愛吃這種甜中帶酸的東西,這麽好的杏子更是少見。
“那以後我不給別人了,都留著給你吃。”謝知遠說道。
他自己吃了十多年,確實沒多喜歡了,但要是山茶喜歡,那以後他誰也不給,就給山茶留著。
山茶用力點點頭,不錯,這種眼裡只有媳婦兒的態度值得表揚,雖然她也吃不了這麽多,但謝知遠這麽說,她心裡還是高興的。
杏子遞給山茶之前,謝知遠還細心的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山茶接過咬了一口,杏子又軟又甜,甜味過後,又帶著點兒微酸,別提有多好吃了。
謝知遠看她眼睛都亮了,頓時心中一喜。
“喜歡嗎?”
“喜歡。”
“那我再多給你摘幾個。”
見謝知遠扭頭又要去爬樹,山茶趕緊把人拉住了。
“喜歡也不能多吃,就這幾個行了。”
謝知遠卻不說話,低下了頭。
山茶這才注意到自己一時情急拉住了謝知遠的手。
兩人哪怕是今天已經結婚了,但到現在為止,還連手都沒拉過,謝知遠隻覺得山茶的手又軟又白,被這手握著的手腕簡直燙的能燒起來似的。
山茶倒是很大大方方,兩人都結婚了,拉一下手怎麽了。
兩人正你拉我我拉你的站著,不遠處一個院子裡卻走出來了兩個人,山茶定睛一看,這不是她那個便宜姐姐蔣玉珍和她的二婚丈夫周平安嗎?
搞了半天,這一家子就住在離她家這麽近的地方啊。
山茶後知後覺,開始有點兒知道趙春花到底打的什麽算盤了,不過可惜,她的如意算盤只怕又要落空了。
蔣玉珍一出門就立馬注意到了站在院門口的謝知遠和山茶,見兩人拉拉扯扯的站在外面不肯進屋,立馬在腦海裡腦補了一場大戲。
這八成是山茶發現謝家條件不好鬧起來了呀,不然兩人在大門外面拉扯啥呢?
蔣玉珍頓時興奮了起來,她到想看看山茶知道自己嫁了個這麽窮的人家,心裡有什麽想法。
而周平安卻在看到山茶的時候立馬皺起了眉。
他沒想到謝知遠竟然真的跟蔣家提親了,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山茶居然答應了。
周平安沉著臉,心情有些難以言喻。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山茶寧願嫁給謝知遠都不嫁給他。
他除了二婚,自認沒有任何比不上謝知遠的地方,為啥呢?
蔣玉珍夫妻倆心思各異的盯著山茶和謝知遠,山茶卻把兩人當空氣,視若無睹的拉著謝知遠進了院子還關上了門。
她這會兒心情不錯,不想看見這兩口子,免得敗壞了心情。
蔣玉珍見山茶進了院子,以為兩人是進去吵架去了,忍不住嘴角上揚。
周平安扭過頭看她笑的開心,臉頓時就黑了。
“人家結婚,你笑的那麽開心幹什麽!”
說完把蔣玉珍往身後一扔,就先大步走了。
蔣玉珍人精似的,哪兒能不知道周平安好端端的生的什麽氣,她不好埋怨周平安,就把這一切都算在了山茶頭上,氣的跺了跺腳,又罵了山茶一聲“狐狸精”,這才跟著走了上去。
山茶進了院子,把自己未來會住的地方好好打量了一下。
這院子雖小,卻五髒俱全,杏樹下面居然還有一口水井,水井挨著廚房,做飯也很方便,不像蔣家,還得去外面挑水吃。
雖然謝知遠說以後他做飯,但兩口子過日子,哪兒有真就一點兒活也不乾的道理,如果謝知遠有事不在,山茶總也得會做點兒東西能吃到嘴裡才行。
除了廚房之外,就只剩下一間屋子和一個棚子搭著的堆雜物的地方了。
屋子裡就一張床,家具除了一個櫃子一張桌子外也沒有什麽別的東西了,不過山茶也用不上別的,空出來的地方剛好能放下劉阿婆給她的那個縫紉機,挺好的。
山茶看,謝知遠就跟在她身後陪著她看,等她看完了,謝知遠解釋道:“屋子我都收拾過了,肯定不會漏風漏雨的。”
山茶一聽笑起來:“你是不是聽到我們村裡人說你壞話了。”
謝知遠抿唇沒說話,其實也不算是壞話,人說的都是實話,他家就是窮,他沒什麽好辯解的,不過他相信窮只是暫時的,以後他肯定能帶著山茶過好日子。
看完了院子屋子,山茶讓謝知遠拎著自己的東西,進了屋。
等謝知遠把東西放在床上,山茶從兜裡掏出二十塊錢來,遞給謝知遠說道:“這是你給我的彩禮錢,你拿去還給人家吧,咱沒錢自己想辦法掙。”
謝知遠卻沒接:“這不是我借的,這是我自己攢的錢。”
說完扭頭也在屋裡翻了個盒子出來,交給山茶。
“這裡面都是我這些年攢的錢,有多少我也沒具體數過,以後全都交給你。”
山茶一頭霧水的接過箱子打開,裡面裝的錢竟然比她想象的要多很多,光是大團結的票子,就粗略看到了十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