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安惹出這麽一堆事情,卻到現在都沒有露面。
蔣玉珍現在也跑了,周家亂成了一鍋漿糊,已然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山茶卻並不怎麽為周家唏噓,這一家成年人裡沒有一個正常的,走到今天可不就是自作自受嘛,有什麽可同情唏噓的。
她反倒是更同情那個借周平安錢的,這錢眼看著是要不回來了,周家那破房子能值幾個錢?送她她都不要。
周老太這下真的是傷了元氣,在病床上纏綿了一個月,人到底還是沒了。
蔣衛國茫然不知所措,趙春花卻挺高興的,周平安不回來,周老太也沒了,剩下三個小崽子,誰也管不著她家的事兒了,她知道周家兄弟姐妹幾個對周老太都不是真心的,眼下周老太沒了,他們想鬧就鬧唄。
反正說破了天,她就是沒錢,拿不出錢來,他們能把她怎麽樣?還能吃了她不成嗎?
等過了這幾年,她再想辦法把玉珍找回來讓她重新嫁個人,以後照樣能過上好日子。
她算盤打得十分美妙,接下來幾天都在等著周老太趕緊入土為安。
山茶沒興趣再看周家的鬧劇,趁著過年前的空檔跟謝知遠一起去京市遊玩去了。
她一走就又是大半個月,等她回來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周平安被抓了,還不是被要債的人抓的,而是被公安抓走的。
原來他這段時間根本沒跑遠,一直躲在三泉村不遠的一座山上,還時不時的偷偷回來看周老太和三個孩子一眼。
結果卻不成想親眼目睹了自己親娘去世,並且還知道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趙春花和蔣玉珍,她們兩人當初費盡心思的讓蔣玉珍嫁到周家,為此斷了他跟山茶的可能性,結果先是在他退伍回家後,就立刻想跟他離婚,然後又在他出事兒後,毅然決然的丟下他三個孩子和老娘跑了,甚至間接造成了他老娘的死。
明明是他坑害蔣玉珍在先,但這時候周平安卻咬牙切齒的恨上了蔣玉珍娘倆,覺得這一切都是她們的錯,他如今找不到蔣玉珍報復不了她,無論如何也得在趙春花身上報復回來,於是就在他媽下葬的那天埋伏在了趙春花回村的路上。
趙春花命大,被一群路過的外村人給救了,周平安這下卻徹底成了通緝犯,沒過幾天,就在逃亡的路上被公安抓住了,聽說要不了幾天就要判刑。
而趙春花也並不好過,她雖然沒死,但卻受了重傷,還在逃跑途中被周平安傷了腿,聽說很難養好,只怕以後都是個瘸子了。
她撥得一手好算盤,卻落得個這樣的結局,想來也是罪有應得。
蔣玉珍跑了,周老太死了,周平安被抓了,就剩下三個小崽子,周家其他兄弟幾個推來推去,誰也不想管,最後還是大隊長出面,強行將三個小崽子分給了他們,又承諾一年給點兒補貼,才終於讓人捏著鼻子答應了下來。
周家一時成了村裡人茶余飯後的重點議論對象,但不管他們是唏噓也好,嘲諷也好,周家都沒有人聽得到了。
而等到年關一過,春耕開始,大家都開始忙起來,就連議論也沒有人議論了。
周家的房子到底被賣了出去,雖然大家都說不吉利,但村裡人不在乎這個,大不了推了重建唄。
沒有了蔣玉珍這個絆腳石,山茶在村裡的日子好過了不少,不過她現在忙,其實一年到頭在村子裡的時間並不多了。
因為她在安城跟前買了一片地,打算把工廠搬到城裡去了。
這回她可沒打算小打小鬧,除了原本的內衣加工產線,她還加了服裝加工的產線,光是員工,都得要小幾百號人。
除了她自己存的那些錢,她還跟銀行貸了不少,這會兒銀行貸款剛開始實行不久,山茶這樣願意自己創業,還帶著鄉親們一起致富的,銀行簡直十分歡迎,審批一過,就痛痛快快的把錢給了。
新工廠如火如荼的建了起來,建成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年深秋了。
原本跟著她的那些人中,除了幾個年齡大了,離不開家的,剩下的都願意跟著山茶一起走。
張喜妹跟老三媳婦兒甚至打算像山茶一樣,舉家搬到城裡去,讓自家男人在城裡找個活乾,讓小孩子也進城接受教育。
“我跟興財商量過了,家裡這一畝三分地就留給他二叔家種,一年給我們點兒錢就行,反正守著這地也種不出什麽名堂來,還不如讓他去城裡看看有沒有什麽能乾的活,怎麽也比在家裡種地強。”
老三媳婦兒也應承道:“是啊,以前沒有這種想法是因為沒見識,要不是多虧了山茶,只怕我們現在還沒有出去看看的念頭呢。”
“就是想想還挺舍不得這地方的,幹了這麽長時間了。”張喜妹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不舍地說道。
山茶新建的工廠帶她們去看了,跟現在那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裡面不少機器聽說都是進口的,功能也比現在多得多,她們去了還得再培訓一下才能上手。
而山茶家院子裡的這個小工廠呢,則都搬得差不多了,能用的東西都已經搬走了,不能用的山茶也不打算再留著,免得堆在家裡亂七八糟的,都找人處理了。
老三媳婦兒是個豁達性子,聽張喜妹這麽說,她趕緊拍了拍她的肩說道:“你看你說的,山茶都說了,只是廠搬走了而已,這房子他們又不賣,你要是實在舍不得,以後回來了就來看看唄,要不你收拾收拾住裡面都行,山茶肯定不跟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