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見潯轉身按開床頭櫃的台燈,挑一眼看過去,“這麽虐?”
“……”時薑撇撇嘴,覺得祁見潯此刻像是在看自己笑話,看個小說都能把自己搞哭。
像是猜透了時薑的心思,祁見潯換了換坐姿,一副聆聽者態度,道:“能跟我說說講的什麽嗎,看看能不能把我搞哭。”
“……”時薑斜一眼看過去。
這人果然是在笑話她。
時薑沉默片刻,還是悶著聲音把大致的劇情複述了一遍。自己在講述的時候還差點把自己搞哭。
“這男主臨到死了,也憋不出一句對女主喜歡,有什麽意義。”
祁見潯一臉沉靜,顯然不像時薑一般共情到這個故事裡,斟酌著說:“男主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必死的結局…”
時薑眼底有片刻的茫然,“嗯?男主知道自己必死?我看漏了?你怎麽知道?”
“……”
祁見潯眉眼間溢出些無奈的笑,“我雖然放權,但手底下要拍什麽還是了解的…”
他看著時薑,漆黑的眸底沉聚著顯而易見的情愫,聲調低沉,“對被喜歡的人來說,這份喜歡和愛意也許會成為她的負擔。”
在時薑看過來時,祁見潯恍然收回視線,繼續道:“男主不想讓女主有負擔,女主會永生永世的活下去,背負愛意的活著會很痛苦。”
時薑的目光緩緩定格在祁見潯臉上,凝眉沉思著,好一會兒後她試探著開口,“你怎麽這麽懂?你不會是……”
祁見潯被她的視線灼了下,瞳孔微縮,他出聲打斷,“這種劇拍出來有遺憾,有熱度,有討論度,也就有流量。”
“嘖。”時薑的神情喪下去,小聲吐槽,“資本家。”
“……”
時薑離開帝都準備去橫店那天,天空陰沉,想來是要下雨的征兆。
她拒絕了祁見潯的接送,公司已經備好了車,載著助理喬圓過來接她。
祁見潯幫她把行李箱拎到了門外。
清晨的空氣裡還繚繞著驅散不開的霧氣,晨光刺破霧靄,稀釋著空中的微小顆粒。
有那麽一小片晨曦斜斜的映照在祁見潯肩頭,時薑盯著那一小片光,目光移到男人臉上。
“我走了。”
時薑忽然發覺自己沒什麽好交代他的,明明也不是第一次離開,以前瀟灑大方的走,也從沒交代過什麽,但這次好像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心口悶悶的,心頭莫名的湧上了些不舍的情緒。
怎麽著也和祁見潯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人都是有感情的,不舍很正常。時薑對自己說。
祁見潯抿著唇沒有應聲,光暈縈繞在他周身,像是冰寒料峭中暈開的那一抹溫柔。
他就那麽靜靜的看了時薑一會兒,幽深的眸底盤旋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
在時薑出口的那一刻,祁見潯動了。
他抬腳兩步走過來,這一刻,時薑心臟不可抑製的猛然一跳,語氣轉瞬間弱下去,“…幹嘛?”
手臂被溫熱的大掌牽住,身體不受控制前去,被攬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裡,橫亙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修長、有力,卻也隱隱的發顫。
胸腔相貼的那一瞬,時薑好似感受到了如鼓鳴般的心跳聲,不知是自己的,還是祁見潯的。
祁見潯的下巴抵在她肩頸,氣息灼燙,“等你回來,”
時薑繃著呼吸,心跳在他接觸上來的那一秒就已經亂了頻率,他的懷抱擠壓過來的時候時薑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熱度全湧向了大腦裡。
時薑被自己憋的有些難受,心跳的很慌,也因為祁見潯的話而慌。
喉結滾動,時薑聽見了他吞咽的聲音。
祁見潯稍頓,聲線發啞的把後面的話補上,“…包.養我。”
“……”
隨著後一句話的落定,時薑的心臟仿佛也跟著他的話落定了。
僅僅不過是三四秒的時間,祁見潯退離一步放開她,時薑宛如剛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一般,呼吸艱澀,雙頰通紅。
祁見潯站在離她一步遠的距離,沉沉的目光下是繾綣和不舍,啞聲說:“有什麽事記得打電話。”
時薑微不可查的舒緩著氣息,幾乎是腳步發軟般的上了車。
保姆車緩緩的駛離儷江別墅,時薑下意識看向後視鏡,鏡子裡,祁見潯還站在原地,目光一順不順的望著車子的方向。
車身扭轉,時薑呼吸一滯,好似和鏡子中的祁見潯對上了視線。
時薑恍然回神,按撫著自己狂跳的心臟。剛剛祁見潯的眼神和舉動仿佛還真的像是在送心愛的妻子出遠門時不舍的神情。
“姐,剛剛姐夫跟你說什麽了?”助理喬圓湊過來,目光賊兮兮的。
時薑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視線閃躲,“沒什麽。”
喬圓嘿嘿笑兩聲,歪著腦袋,“姐,你是不是舍不得姐夫了?”
“呃…”時薑一噎,嗔道:“胡說八道什麽。”
她怎麽可能會舍不得祁見潯。
“我可是什麽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