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見潯大掌撐著,時薑的力道根本不及。
時薑擠著門,眼見著祁見潯快要進來了,她一著急忍不住朝門外大喊:“救命啊,非禮啊,有流氓啊!”
祁見潯眉心一跳,快一步從門縫裡擠進來,轉身把時薑按壓在了門板上,捂住了她這張鬼吼鬼叫的小嘴。
“唔唔唔…”時薑用眼神抗議的瞪著他。
祁見潯擁著懷裡的人,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及柔軟,兩人靠的近,鼻息間盡是時薑身上湧過來的濃鬱酒香,近日來的不安情緒稍稍緩解。
“不喊了?”祁見潯壓低聲調,問。
時薑點頭。
掌心才撤離,懷裡的人就開始嚷嚷。
“你又欺負我…”時薑眯著眼又哭又嚎,可眼角一滴眼淚都沒有,光打雷不下雨,“我告訴你,祁見潯,咱倆得架還沒吵完呢,我跟你沒完!”
她眼瞼泛紅,唇也是紅的,卷翹的長睫覆蓋下來,在眼窩下翹著,像把小扇子。
祁見潯沒忍住碰了碰那把小扇子,像是刮到了他心尖上,蔓延開又甜又澀味道,“我哪舍得跟你吵。”
“別碰我!”時薑瞥開頭。
想到宴會上那人攬著時薑的模樣,心口只剩下了澀,他閉了閉眼,掩掉了眼底的一片淒楚,“他碰你就行,我碰就不行?”
時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腦子也稀裡糊塗的,“什麽他她它的,你別轉移話題。”
“你錯了沒?”
祁見潯睜開眼。
“我錯了。”
“哪錯了?”時薑眉心皺得緊緊的,也凶巴巴的,“說,今天必須得說,不說你今晚別想上老娘的床!”
祁見潯忍不住把她擁進懷裡,深深的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喃喃的開口,“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喝酒的,也不該大晚上出去聚會鬼混的,更不該見任星慈的……你想知道我的行程我親自告訴你,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時薑埋進他懷裡,身子不受控制的軟下來,下滑,聲音低到快要聽不見的程度,又像是在自語,“你就是不能見她,她喜歡你,不能見…不能見…你只能見我,只能想我,只能……”
祁見潯抱緊懷裡的人,感受著她勻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頸肩,有些艱難問:“所以你呢?”
“能不能別喜歡他了…”
在確定到時薑確實在他懷裡睡過去後,祁見潯才敢吐露著自己的心聲,“你回頭看看我,喜歡我好不好…”
“我也不差的。”
“時薑,你這樣讓我心裡很沒底…”
第32章 咬三十二口
時薑極少有宿醉到喝的不省人事的地步, 大學時和室友喝酒僅僅是到微醺,步伐穩健,人還算是比較清醒的;上次替祁見潯擋酒, 也只是比微醺再醉一些的程度,情緒上卻外放和活躍的多, 才對著祁見潯胡鬧了些。
而昨晚,時薑覺得自己也沒有喝多少,但心情煩悶, 隻想著要用酒精麻痹自己精神上和身體上的胸悶和不快, 借著酒意上頭, 忘卻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許是一晚上睡得極不安穩,早上七點多的時候時薑便醒了,宿醉的頭痛湧來以及眼睛的腫脹困澀。
所以在時薑醒後發現祁見潯是在她床上而自己是被他擁在懷裡的那一刻,她的腦子還是空白的, 思緒回轉停留在兩人剛吵完架沒多久自己喝悶酒的狀態裡。
男人顯然也是早醒了,輕闔著眼假寐靜靜的享受著難得溫馨的時刻。
時薑被子裡的腳丫動了動,踢了踢祁見潯的小腿, 嗓子乾啞得難受,“你為什麽在我床上?”
祁見潯眼皮下的眼睛微轉,隨後掀開眼皮。
男人沒戴著眼鏡,又是典型的雙眼皮,興許是清晨還帶著幾分懶散,眼尾處勾勒出深深的褶溝, 眼瞼下的那顆小痣看著也異常清晰且勾人,他抬起指尖, 拂開了垂在時薑鼻梁上的幾根發絲, 嗓音清越又似纏裹了幾分低啞, “你讓我來的。”
時薑呼吸微滯,勉強的穩住心神,“不可能!”
仿佛是料到了時薑會這麽說,祁見潯情緒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摟著時薑的力道緊了些,“你說不生我氣了。”
回憶猛然跳躍到昨晚祁見潯找上了門,還擠進來報復性的捂上了自己的嘴,時薑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我沒說。”
祁見潯嘴巴不停,漆黑的眼底籠罩著一層看不清的霧,裡面隱藏著的卻讓時薑止不住的心慌,“你還說讓我只能見你,只能想你,只能…”
他忽而頓住,身形壓低下來,認真問:“還有個只能,你昨晚是想說什麽?”
祁見潯抱的她有些緊,時薑已經感覺到自己渾身已經蔓延開了不受控制的溫度,而大腦短暫性空白的那部分記憶也隨著祁見潯的話接踵而來。
而昨晚,她似乎也被祁見潯這麽抱著過,隱約間聽見他貼著自己的耳畔說了好些的話,那些話仿佛是被罩上了一層朦朧的薄膜,聲音想要順著耳膜傳進來,卻又不得不被薄膜攏著,拉扯回去,只有那麽一星半點的話許是透過縫隙鑽進了耳中。
朦朦朧朧間,隱約聽到了一句“喜歡我好不好”,語音縹緲且卑微,時薑不確定那是祁見潯真的對自己說的,還是她一直對祁見潯喜歡自己但他從來沒有袒露過的在意,從而幻想做夢夢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