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岩神色鬱鬱,最後也沒說什麽。
到宴會廳後,兩人便分開了。
說是生日宴,其實相當應酬,聯絡聯絡感情,發展發展合作商機。
時薑一下去,便被七大姑八大姨們喊著過去。以往這樣的場面,姑嬸姨們都會圍著她聊些娛樂圈裡的八卦,要麽就是想要哪個明星藝人的簽名,讓她幫下忙,這些都是在時薑的力所能及范圍內,時薑以為這次也不例外,
可誰承想長輩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時薑懵住了。
看著剛剛下樓還在牽小手的夫妻倆,長輩們笑的調侃又曖昧。
“你們夫妻倆還真是小別勝新婚啊,不見是幾個月都不見,一見就天天黏在一起,天天聽我們家老頭子念叨見潯推了這個酒會,推了那個應酬,專門就在家陪你,我們家那位要有見潯的自覺就好了。”
另一人緊跟著附和,“是啊是啊,我們家的天天早出晚歸,我晚上催他回家還給我擺臉子,羨慕薑薑嘞。”
時薑:“哈?”
“看你們小夫妻這麽甜蜜,我都想起來年輕時談戀愛那會兒了,薑薑你好福氣哦,遇到這麽貼心老公。”
“也是人薑薑管教有方。”
“是呀是呀沒錯,你是怎麽管教你老公的?”
一時間,周圍一眾人暗含著期待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從沒社恐過的時薑突然間體會到了社恐人的處境。
時薑頭皮發緊:“啊?這個……”
“噗嗤…”人群裡突然傳來一道笑聲,“哎呀哎呀看看咱都把薑薑搞得害羞了。”
緊接著周圍一眾笑聲。
時薑腳趾扣地:害羞?
“男人嘛,還是別管的太嚴,現在不說什麽,管太緊他們會厭煩的。 ”
“誰說不是呢。”
……
看著七大姑八大姨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時薑勉強回過點神來,心口吞吐著一口鬱氣不上不下。
祁見潯到底在外面說了些什麽,讓她風評如此被害!
時薑悄悄的從人群裡退出來,回頭張望,在一眾西裝革履的男人中,一眼便看到了祁見潯。
他唇畔綴笑,和人交談。
時薑挪步過去,在背後扯了扯他的衣擺,小聲說:“你跟我過來一下。”
旁邊和祁見潯談話的一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叔叔看見呵呵笑起來,“小兩口還要說悄悄話,行行,我走。”
時薑:“……”
祁見潯眉目舒展,眸光漾著淺淡的笑,“怎麽了?”
周圍或多或少的目光落到她和祁見潯身上。時薑面帶著微笑,唇角的弧度似抿非抿,話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般:“祁見潯,你到底在外面都說了些我什麽?”
因為憋著氣,時薑的話都繃的直直的,含糊的聲調,祁見潯湊近一些,“什麽?”
“你說什麽!”時薑睜大眼看他,似瞪非瞪,“現在那些姑嬸姨們都說我對你管教有方,我管你?我管你什麽了?說得好像跟妻管嚴是的。”
祁見潯想起那些送過來的各種酒會請柬,應酬邀約,他是怎麽拒絕的來著?
喉間滾動著漫不經心的笑腔,似夾雜著幾分顯擺的成分,他說:“家裡太太管得緊,就不去了。”
祁見潯垂眸看著眼前雙頰微鼓,生著悶氣的時薑,視線鎖定在她微微下垂的唇角處,聲音好似裹上了一層薄膜,朦朧卻足夠令人心顫:“我不介意,妻管嚴。”
呼吸停滯半秒,時薑視線瞥開,心臟跳動的頻率卻有些不受控,她撇了下嘴,“我介意,形象都被你搞沒了。”
上一秒還讓人心跳失衡,下一秒就能氣死人。
祁見潯慢出幾道哼笑聲,半是調侃,“你什麽形象?”
“!”
“祁總。”
不遠處一手持香檳的男人朝祁見潯走來。
時薑不動聲色的與他拉開些距離。
“祁總您跟您太太夫妻感情真好。”老遠就看見挨在一起說悄悄話了。
男人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又側身朝時薑點了點頭。
祁見潯眼底的笑意斂去幾分,周身疏離的氣質又湧出,唇角溢出得體的笑,“謝謝。”
時薑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翻白眼。
兩人寒暄的簡單交談幾句,男人舉起香檳,“我敬您。”
恰好侍者端著酒盤過來,祁見潯隨手撚了一杯白葡萄酒。
在一旁光明正大偷聽的時薑大腦中的某根弦瞬間緊繃。
祁見潯又要喝酒!
這個想法只在時薑腦海裡劃過了一瞬,便被她遏製住了,想到祁見潯喝醉後的模樣,她不免一身膽寒。
在出手是否製止的猶豫間,時薑的那些愧疚心又開始作祟。自己虧欠他那麽多,擋個酒也沒什麽吧,當是彌補他了…
但是!
她一個女人來給男人擋酒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正常情況下難道不該是男人替女人擋酒麽!
再有!
本來七大姑八大姨們對她的形象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她再替祁見潯擋酒,這還不得成為他們茶余飯後的笑談?
時薑搖搖頭。
算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