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發育長身體的時薑那時候比現在胖點,臉部的輪廓也略顯圓潤,一張清秀的小臉上隱隱還殘留著玩鬧過後的薄汗,她向一側傾斜著身子,雙手背在身後,朝鏡頭笑,眉目揚起,笑得異常燦爛。
所有人都在看照片裡的女孩兒,誰都沒有發現隱在香樟樹巨大的陰影下少年模糊的身影。
祁見潯抬眼看著那張照片,眉心微動。
張阿姨試圖用這張照片與眼前的時薑串聯起來,“老夫人,這就是小小姐,和照片裡的是一個人,她來看您了。”
老人恍若未聞,不為所動,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指尖寸寸,寸寸輕撫。
與照片裡不同的是,此刻的時薑,眉目輕擰,眼底爬纏上了憂思。既為外婆加重的病情擔憂,亦因為外婆認不出自己而失落。
纖瘦的肩膀覆上了一隻溫熱的大掌,輕揉著她的骨骼,身後是祁見潯的溫聲安慰,“沒事的。”
時薑什麽也沒說,並不代表她因為這件事釋懷了,只是憋著情緒留到了回房間,在祁見潯面前徐徐發泄。
晚飯後,祁見潯端了盤提子上樓。
提子顆顆圓潤飽滿,果肉多,汁水多,籽少,入口滿是清甜。
臥室裡,時薑趴在地毯上,那身校服還沒換下,長腿交疊,在深藍色裙擺的映襯下更顯雪白。腳尖還不老實,輕戳著柔軟的地毯晃著,連同腿部線條的繃起,裙擺隨著長腿的晃動而浮動,掩蓋了更深處的景光。
祁見潯看了兩眼,眸色略深,他走過去在時薑旁邊坐下,手裡的那盤提子被他隨手放在了地毯上。
時薑知道他進來了,趴著閉著眼,但沒動。
祁見潯等了兩秒,視線再次掃過那雙纖長細腿,目光上移,落在那微突起的臀部。
心念微動,沒忍住,指尖抬起,很壞心眼的撩了下她的裙擺。
指尖與瓷膩的肌膚輕觸,余溫肆意。
時薑背脊一繃,側身豁然回頭瞪他,肩背以下的姿勢更是以一種無意識的誘人身形擺著。
掌心下意識順著腰背往下,捋平了裙擺,時薑出聲吐槽,“你就是那種小學時喜歡撩女生裙子的流氓小男生!”
祁見潯哼笑出聲,解釋:“我隻撩過你的。”
眸光掃過她掌下壓著的部位,對上時薑警惕的目光,繼續:“也隻撩你的。”
時薑翻給他一個白眼,小聲嘟囔著臭流氓。
祁見潯撚起一顆提子,朝時薑招了招,“吃不吃?”
時薑一臉鬱色,磨磨蹭蹭的移過來,張嘴含走他指尖的提子,溫熱的內唇蹭過他的指尖,指腹一片溫軟。
她不覺得有什麽異樣,翻身仰躺,腦袋枕在祁見潯的大腿上,小嘴鼓起,嚼著嘴裡的提子,有那麽幾滴紫紅色的果漬從唇角溢出,又被時薑從嘴裡探出的舌尖輕而快的舔了回去。
快到隻余下一片殘影。
眉宇間的鬱氣不散,時薑擰著眉,側眸看祁見潯,怔怔的出聲,“祁見潯,我穿成這樣外婆都不認得我了,外婆是不是以後都不會記得我啊…”
祁見潯悶聲咳了下,視線偏移,隻一瞬,眼底的深意就被眼睫的一開一合掩了下去。
掌心撫著她的發頂,溫聲安慰,“不會的,外婆記不得只是一時的,以後會認得的。”
時薑仰頭,拉過他的手,指尖捏過他的指骨,仿佛是還想著在他身上尋求點安慰,悶悶說:“可是,我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祁見潯挑眉,五指在她掌心掙了掙,提議:“我給揉揉?”
“……”
時薑臉上的憂慮即刻淡去,伸手使勁拍了下他的手背,“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正經點。”
“不是,那你拉我手什麽意思?”祁見潯被她逗笑了,“不是想讓我給你揉揉?”
“去你的。”
時薑直接扔開他的手。
祁見潯隻得笑著哄人,“不難受不難受,”
他伸長手臂把人圈住拉進懷裡,聲調緩下來,也正經許多,“外婆肯定會好起來的,你是她最心愛的外孫女,老人心裡一直惦記著你呢。”
話雖是這樣說,但時薑心底的鬱氣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減少半分。外婆是惦記著她,但認不出她也是真的。
似是看出了時薑的心思,祁見潯神情一拉,幽怨勁兒就上來了,“你難過,也沒有我難過的多。”
“嗯?”
“你說,外婆是你最最重要的人,”祁見潯眸光拉長,施施然的掃向時薑,“那我呢?”
“……”
不等時薑回答,祁見潯繼續發問,有種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就不罷休的架勢,“我跟外婆一起掉水裡,你先救誰?”
“……”
時薑撐著祁見潯的腿從他身上爬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荒唐的話般的疑惑,“祁見潯,你這醋吃的有意思沒意思?”
“沒意思,”祁見潯說,伸手輕而緩的戳了戳時薑的胸口,“但我認真的,在你心裡,對我有幾分喜歡。”
祁見潯的神情語氣和話看似隨意,但時薑知道,他能問出來,便是真的想要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