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安靜的針落可聞,唯獨這窸窣曖.昧聲,叫人聽了腳趾都忍不住發軟。
這種等待的時刻是最難捱的。
時薑忍不住出聲,轉移話題,“你不是餓了要吃飯嗎?”
“吃什麽?”祁見潯問。
“吃飯。”
祁見潯拿出包裝袋裡的東西,眼睫上撩,漆黑的眸底湧動著暗昧,意有所指,“這不是正要吃了嗎。”
他把手裡的東西塞到時薑掌心,指尖劃過她掌心的紋路,牽動著時薑的手腕朝下,哼笑著:“幫我戴?”
“……”
之前兩人已經做過了,時薑明明已經很累了,大腦昏聵,思緒轉得也緩慢,隨著祁見潯一步步的逼近,他的熱情好似鼓動著自己,做內心最想做的事。
隨便吧。
時薑想。
祁見潯沒在滬市久留,時薑的這個小假期休息的時間也不短了。
在祁見潯離開後,時薑又多留了兩天,準備離開滬市那天早晨,時薑是被電話吵醒的,閉著眼胡亂摸索了半天也沒在枕頭邊摸到自己的手機。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後對方再次打了過來,時薑不得不睜開眼找手機。
枕頭邊沒有,聽著聲音,似乎是掉床底下了。
時薑爬下床,跪在地毯上歪著腦袋朝床底下瞧,然後在床頭櫃偏後的縫隙裡看見了自己的手機。
應該是自己睡著後無意識的打掉了。
她伸手夠了兩下,沒夠到。
又跑到樓下找了個掃把,用掃把上面的那根細棍探到了櫃子底下,掃動著試圖把手機推出來。
電話聲還在繼續響,也不知道是誰這麽鍥而不舍,吵的時薑腦瓜子疼。
借著角度和腕間的用力,扒拉了幾下,手機終於出來了。
連同手機一起冒頭的還有一張倒扣著的卡片,卡片的背面紋著一朵斜著的玫瑰花,紅色玫瑰的邊緣鑲嵌著偏黑色的紋路,兩種顏色搭配著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珍視、莊重之感。
時薑瞥了一眼,沒太在意。
她撿起手機,拍了下上面的灰塵和蜘蛛網,又抽了張紙巾擦拭乾淨,隨手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華姐打來的,時薑拿著手機去了陽台,一邊醒神一邊聽華姐說,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時薑跺了跺腳,才發現自己沒穿拖鞋,索性華姐也沒說太長時間,掛斷電話後時薑便往床邊走,打算蹬個拖鞋。
低頭穿鞋時,視線再次瞥到了櫃子腿邊的那張卡片。
眉心無意識淺皺了下,覺得卡片上的這枝玫瑰花有些眼熟。
她撿起地上的卡片,同樣的撫開了上面的蜘蛛網與灰塵,卡片不大,大概有掌心的大小。
指尖細細的摩挲著卡片的材質,細看下才發現上面的玫瑰花是繾了些金粉的,觸手的質感也是有種絲絨般的軟。
奢華卻也低調。
時薑恍然間回想起來了,這張卡片是當初她成人禮隨著那雙不知道是誰送的高跟鞋一起的。
高跟鞋被她帶回來帝都,而這張卡片無意落在了這兒。
落在卡片正面的指腹觸到的依然是與背面相同的材質,時薑翻過卡片,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上面的寫的內容,而是這個字跡…
太眼熟了。
想不認出來都難。
況且她前段時間才看過祁見潯的字跡。
卡片上的字跡與現在的相比,偏稚嫩,但有種珍而重之、小心翼翼鍍上去的意味。
即使與現在的字跡略有不同,但依然能看出來是有他的影子。
筆跡的顏色是背面玫瑰花上金粉的顏色。
時薑目光下垂,視線從頭到尾,一一劃過這行字。
而後狠狠地愣住了。
猶記得,在滬市上高三時,學校裡舉辦文藝匯演,要求每個班級出一個節目,他們班投票投的是演話劇,節目是灰姑娘的故事。
負責這個節目的文藝委員和大家商討,一致決定把故事的結局改成BE。
如果,王子沒有撿到灰姑娘丟落下的水晶鞋。
王子接受了父母的安排令娶了她人,灰姑娘回到家裡後飽受姐姐的欺凌最後抑鬱而終。
一群人商討為這個結局默默垂淚。
時薑不解,好好的一個HE的故事幹什麽非要改BE,而且,聽起來還怪尷尬的。
她也對這種事情一向是沒興趣的。
班裡的女生幾乎每個人都想演灰姑娘,爭來爭去也沒個定數,最後還是要抽簽決定。
偏偏灰姑娘的人選是時薑這個沒興趣的抽到的,還推辭不了。
時薑最後也確實去演了。
如今再和卡片上的話聯系在一起,一切都有跡可循了。
而這張卡片上寫的正是:
[王子撿回了遺落的水晶鞋,送給了他心愛的女孩兒。]
她高三的話劇表演,祁見潯是回國來看的吧。
他送了她價值不菲的水晶鞋。
還寫了告白的話。
他不是沒有忘記她的生日,也沒有忘記送她的生日禮物。
那也是她,十八年以來,第一次收到的高跟鞋。
是祁見潯送她的。
令人發笑的是當時收到鞋子和卡片的時薑,也以為是某個暗戀她的人送的,而她把這個暗戀者歸結到了話劇表演中和她搭檔的王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