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手沒有起泡,只是紅了些,孟清時微蹙的眉終於舒展:“還好,不用去醫院,家裡有燙傷膏嗎?”
薑思茵搖搖頭:“沒。”
她沒有在家裡備藥的習慣,平時用得也少,連感冒藥都不怎麽喝。上次買感冒藥還是前年冬天,沒喝完放到過期,搬家的時候一並清理扔掉了。
孟清時無奈地笑了笑,“那你等我一下。”
出去時,他把富貴留在了這裡,薑思茵知道他是回家拿燙傷膏了,在客廳沙發上和大金毛面面相覷。
她用沒燙傷的一根手指點了點富貴的小鼻子,輕聲問:“你爸爸對誰都這麽好嗎?”
富貴伸出大舌頭舔了她滿手的口水。
薑思茵哭笑不得。
這狗不依不饒還想舔,薑思茵笑著往另一邊躲,富貴以為她在跟它玩耍,頓時更起勁了。
直到提著藥箱回來的男人低聲喝斥道:“富貴。”
“……”狗委屈巴巴地坐回去,把自己碩大的身軀塞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窄縫裡,望著薑思茵的眼神十分可憐。
薑思茵愛莫能助地看著富貴。
自己只是個外人,不能干涉別人家教育孩子。
而孟清時無比誇張地在抹燙傷藥之前,給她那塊連皮都沒破的地方用酒精消了毒。
孟清時回家脫了大衣,隻穿著一套襯衫西褲,薑思茵發現他領帶上熟悉的領帶夾,面露驚喜:“你收到了?”
孟清時愣了一下,順著她目光看向自己的領帶夾:“你是說這個嗎?”
薑思茵點點頭:“嗯,那天晚上你落在琴行的,我本來想去換藥的時候帶給你,結果你不在,就寄了個同城快遞。”
孟清時淺淺地勾起唇,給她手指纏了一層紗布:“謝謝,我找了好久。”
想到自己也幫了他,薑思茵笑得無比開心:“客氣啦。”
只不過看著被包扎好的手指,她疑惑地問:“就燙了一下而已,需要這樣?”
“要的。”孟清時態度篤定,轉身去收拾藥箱。
雖然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可醫生說要,那就要吧。
薑思茵小心翼翼地按了按那根手指,還有些隱隱作痛,她鼓起腮幫子吹了吹。
孟清時收拾好藥箱,瞥了眼她廚房裡弄得一片狼藉的灶台:“要不還是去我家吃吧。”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為自己找好了理由:“就當謝謝你幫我找回這個。”
說著,抬手碰了碰那個領帶夾,眸子裡染上銀色的光。
薑思茵莫名覺得,這男人多少有點蠱惑人心的力量。
就算不屈服於他,也得屈服於他的狗,或者他的飯。
孟清時手藝很棒,不止是不錯,而是很棒,如果在餐廳當廚子,大概是有許多回頭客的那種。
這種人是不能輕易請人吃飯的,吃上癮了,又不好意思總找他蹭飯。
只會煮泡麵的薑思茵無比苦惱地在陽台上撓狗頭。
孟清時把餐具放進洗碗機,就出來了,搬了把小板凳坐在旁邊,給富貴開了袋零食。富貴屁顛屁顛地坐到他面前搖尾巴,孟清時一邊給他吃,一邊轉頭看向薑思茵:“想拜托你一件事。”
薑思茵沒想到自己還能派得上用場,有些激動:“什麽事?”
“桐桐,就是我外甥女,上次你見過的。”孟清時一臉認真地對她說,“她目前在準備古箏考級,我們想給她請個家庭教師,你身邊有合適的人選嗎?”
“我……”薑思茵差點忍不住毛遂自薦,可轉念一想,自己都只是個業余水平,遂作罷,“我幫你問一下琴行老板吧,他那裡應該有資源。”
孟清時笑了笑:“那謝謝你了。”
“不客氣。”薑思茵垂下眸,莫名覺得心中憋悶。
她像桐桐這麽大的時候也開始學古箏了,家裡請了最好的老師,外婆給她買了最好的琴,曾經她以為自己能一輩子與琴為伴,像老師一樣在全國最大最權威的舞台上演奏。
如今卻只能當一個業余人員,不可能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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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行老板的效率很高,薑思茵跟他提起的第二天,就給桐桐找了個專業老師。聽說孟家給的時薪很高,一小時200塊,那老師趕緊去試課了。
結果興致勃勃地去,灰心喪氣地回。那天薑思茵在琴行錄視頻,剛錄完出來休息,就看到琴行老板歎氣:“小薑啊,你朋友那事兒你自己想辦法吧,這錢我們老師是掙不了了。”
薑思茵愣了一下:“怎麽回事?”
琴行老板是個奔四的中年男人,姓馬,大家都叫他老馬,會拉一手好二胡,長得白白胖胖,對人和藹幽默,所以薑思茵這麽內斂敏感的女孩跟他相處起來也沒什麽心理壓力。
老馬長籲短歎,撓了撓那頭本就不多的頭髮:“你說她一個小女孩兒怎麽那麽難搞?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還一小時200塊,算上精神損失費500都沒人乾。”
桐桐……有那麽調皮嗎?
薑思茵想起那天晚上在孟清時懷裡乖得像個洋娃娃似的小姑娘,有點不敢相信:“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不可能。”老馬臉上的胡茬都皺起來,“這老師是我好多年的朋友了,之前給他介紹過不少活兒,都沒出問題。這次這家錢給得多,本來打算長期乾的,誰沒事跟錢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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