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漢臉色更黑了。
終於鍋中的汁收的差不多,羅老婆子迫不及待的揭開鍋蓋,結果味更加衝了,她首當其衝,被鍋裡的魚熏的忍不住乾嘔了一下,到這會兒,羅老婆子終於意識到她做的魚不對,等夾了一筷子魚肉一嘗,臉色都青了。
這魚吃起來又苦又腥,還帶著一股子藥材味,吃進嘴巴裡難受極了。
比她平日做的東西還難吃,且難吃多了。
羅老漢一見老婆子的臉色不對,也走過去夾了一筷子嘗了口,嚼了兩下呸的一口吐在地上,照著老婆子臉上就是一拳,“這就是你說的學到了配方,可以自己做來吃?可以擺攤賣給酒樓賺大錢?你嘗嘗這是什麽味,端出去喂野狗,怕是連野狗都不吃!白白浪費老子的一兩銀錢,知不知道一兩銀錢要我跟大根要跑多久?”
羅老婆子被一拳打到眼睛上,慘叫一聲,發著抖說,“不,不是還有一鍋豬下水?說,說不定……”
不等她說完,羅老漢走到爐子邊揭開蓋子,他感覺這味比鍋裡的魚還衝,忍著惡心夾了一截子大腸出來,切了一塊塞到嘴裡,這次沒忍住,羅老漢直接被熏吐了。
羅老婆子徹底傻眼了。
羅老漢再也無法忍受,把羅老婆子給打了一頓。
羅老婆子一邊哭一邊喊,“老頭子別打我了,我,我這就去找那小娘子說道說道,讓她把銀錢賠給我。”
“你個蠢貨!”羅老漢罵道,“你怕不是想進大牢吧,你這配方如何來的?還不是偷看人家的!”
羅老婆子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是啊,她憑什麽去找人家要這一兩銀子,萬一人家報了官,她怎麽跟官差說,說自己偷看人家配方,結果學的四不像,偷人手藝可是要被關大牢的。
之所以能把買魚的八文錢要回來,是那小娘子自己承諾的,她偷學配方的事可不是小娘子承諾的。
羅老婆子心裡鬱悶極了。
“哎。”羅大根歎了口氣,“那咱們家是不是再也吃不到那麽美味的魚了?”
羅老婆子捂著給打腫的眼說,“兒你別慌,大不了明天讓你媳婦去跟許小娘子買魚,娘知道錯了,等眼睛好點就去跟許小娘子道歉。”
她是想著許小娘子看著也軟軟的,她去好好道歉,緩和下關系,等以後兩家關系好了,她在套話紅燒青魚跟鹵大腸到底怎麽做的。
……
裴家也已經吃完暮食,許沁玉剛準備鹵大腸,早些忙完就能早些歇息。
結果剛把大腸下到鹵水鍋中,就聞見這股子難聞的味道。
許沁玉面色古怪,大概猜出怎麽回事兒,那羅家老婆子肯定是看了她擺在灶台上的香料,偷偷記了去,然後去買了香料跟食材回,又不會做,以為跟普通煮菜一樣,全都丟在鍋裡一鍋煮,魚跟肥腸也沒弄乾淨,還加入錯誤的香料配方比例,味道就成了這般。
要她說,這老婆子就是活該,哪有這麽奇葩的人!
好在其他鄰居都很好,也很好相處,今天有幾戶人家還怕羅老婆子來她們家鬧事,出來看過幾趟,不過今日聞氏在家,聞氏也擔心閨女兒子跟孫女在家被欺負。
裴危玄坐在灶台邊看著火,聞著這難聞的味道他表情也只是淡淡的。
好在沒多大會兒,玉娘開始鹵肥腸,整個廚房又滿是肉香味了。
聞見熟悉的肉香,桂花巷的家家戶戶也終於安了心,伴隨著鹵肥腸的香氣入睡。
第二日一早,許沁玉去碼頭出攤。
她還沒到攤位上,就見到這幾日擺攤的地方排著長長的隊伍。
原來是另外一艘商船上連著兩日沒買到肉夾饃,今天早早就下來排隊。
這些商船上的夥計大多都是二十來歲三十來歲的壯勞力,又能吃,精力旺盛,這會兒排著隊都有點起爭執的感覺,推推搡搡的。
不過他們瞧見許沁玉跟裴危玄時,都立刻停了下來,開始喊,“小娘子,你可算來了。”
後面排隊的人也開始喊,“小娘子,今日的肉夾饃有沒有我們的份兒啊。”
許沁玉看著長長得隊伍,沒辦法,就道:“今日還是只有一百個左右的肉夾饃,不過今日每人只能買兩個。”這樣大家基本都能買到了。
隊伍前面的一聲哀嚎,排在隊伍後面的拍手稱快。
今日又是半個時辰不到,所有的肉夾饃都賣完了。
那些官船上的官兵也琢磨出點什麽來,要說之前是覺得這些商船上的人沒吃過好東西,把豬下水當好東西,可這都吃了幾日,他們怎麽還沒吃夠?吃的時候還一臉享受的模樣。
可這玩意真的好吃嗎?香倒是真的很香。
但之前他們說豬下水連狗都不吃,也沒法厚著臉皮跟這些商船上的人排隊。
下午時候,許沁玉也差不多是相同時間在桂花巷賣紅燒魚。
各家各戶也熟悉了章成,等小娘子一喊,就端著盆出來了。
許沁玉每日就做十幾條紅燒,暫時沒打算加大紅燒魚的數量,鍋不夠大,每次都得分三鍋才能做好,要是再加量,她也累得慌。
許沁玉剛一喊了兩聲,家家戶戶都推開院門端著盆出來。
等許沁玉忙得差不多,魚也賣出去大半,有個身材消瘦,臉色蠟黃的婦人結結巴巴說,“小娘子,我也要條八文錢的紅燒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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