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裴危玄也回了,他買回來的藥材放在小爐子熬煮著,熬成了膏藥,最後均勻的塗抹在紗布上,製成可以貼在肌膚上的膏藥。
他做了好幾幅膏藥,交給了聞氏。
聞氏揣著膏藥,跟家裡人說了聲就打算出門。
許沁玉過去同她仔細交代了兩句,聞氏才重重點頭,“那玉娘,我先出門了。”
等聞氏離開,許沁玉又做了炸魚炸藕夾。
可惜這裡沒有番薯,不然做點番薯丸子,又甜又軟糯的。
炸好炸物後,還剩了不少油,也收起來可以燒菜吃的。
……
且說聞氏把幾幅膏藥揣在身上後直接過去了聞家,還是桂姨娘開的門,桂姨娘面容蒼老,臉上滿是皺紋,頭髮也幾乎白了一大半,瞧見聞氏,她忍不住歎了口氣,但也沒說什麽,讓人進來宅子,又把人請到耳房。
進了耳房,桂姨娘忍不住道:“都要過年了,怎麽還來了?”
她不想女兒在聞家漿洗衣物,被聞老太夫人磋磨,之前她一直猶猶豫豫的,是因為她很清楚,就算告訴女兒想離開聞家,可只要聞老太爺不放人,她就沒法離開的,倒不如不跟女兒說這個。
這兩個多月,女兒在她耳邊一直跟她說離開聞家,跟她還有外孫去外面生活,還說玉娘也很好,他們裴家三生有幸才能遇見玉娘好的兒媳。
她心裡又如何不想呢?她又哪裡真的願意留在聞家被聞老太夫人繼續使喚折磨。
聞氏打開耳房門,四處瞧了瞧,沒瞧見有人,這才湊在桂姨娘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桂姨娘聽完,心裡一驚,但仔細想想,她覺得這法子可行,她太了解聞老太爺跟聞老太夫人,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她道:“好,那我現在立刻就貼上。”
聞氏幫著桂姨娘在腋下貼了一副膏藥,剩余的都藏在了床鋪底下,“玄哥兒說了,剩余的膏藥,七天換一副就好了,而且不會傷身,就是會有些症狀,並不是真的,玉娘也說這法子應該能成,就是讓我們口一定要嚴,還說只要瞞住了聞家,這事兒一定成。”
桂姨娘點點頭,想到她這麽大年紀,還得讓兒孫替她操心,也不免有些悲傷。
母女二人在二房說了兩句話,外面響起個清脆女聲,“姑母?可是姑母來了。”
這是聞蘊靈的聲音。
聞氏頓了下,還不等她應聲。
聞蘊靈已經推開耳房門直接進來了。
瞧見聞氏,她笑眯眯說,“要過年了,姑母怎地還過來?”
聞氏淡聲道:“擔心桂姨娘,過來看看她。”
聞蘊靈看都沒看桂姨娘一眼,繼續站在門口跟聞氏講話,“對了,姑母,聽說四嫂擺攤賣些吃食,味道很不錯,姑母不怎麽不帶點來給我們嘗嘗看?就算不想給我們吃,也該給桂姨娘帶些嘗嘗。”
聞氏心中警醒起來。
她道:“玉娘手藝也就一般,做的魚沒那麽大腥味,南街北街那邊的都是窮苦人家,沒吃過好東西,魚便宜,又沒腥味,自然當做葷腥解解饞。再說了姨娘年紀大,吃魚容易卡著,所以就沒帶,平日也就路上買點包子餛飩帶給姨娘。”
她平日的確沒給桂姨娘帶玉娘做的吃食,還是因為玉娘的手藝和聞家人的原因。
因為玉娘手藝太讓人驚歎,她吃禦膳房的吃食也吃了有二十年,沒有任何禦廚的廚藝趕得上玉娘。
玉娘的廚藝非常厲害,但說不定也容易惹上事端,所以絕不會跟聞家人吹捧玉娘的手藝。
要是帶來給聞家人瞧見,給他們吃著,知曉玉娘的手藝,對玉娘手藝有什麽想法怎麽辦?桂姨娘還在聞家,用著桂姨娘威脅玉娘又該如何,所以她知曉桂姨娘在聞家吃不飽也不會帶玉娘做的吃食來,就是在街上買點肉包子還有小餛飩什麽的帶給姨娘。
聞蘊靈聽完,覺得有點道理,但隱約又覺不對,聞順成跟聞順功那兩兄弟說南街那邊的人誇許沁玉做的魚非常好吃。
可她仔細一想,許沁玉才多大,滿打滿算也就十五,怎麽可能比得過掌杓了很多年的大廚。
恐怕也真就是廚藝還行,正好知道點做魚的配方,所以煮出來的魚沒有腥味,便宜賣,賺個辛苦錢罷了。
聞蘊靈聽完興致缺缺,沒再跟聞氏和桂姨娘打招呼直接離開耳房,出了大門。
她昨日回來後,跟祖母哭訴一番,還說三房兩庶弟不幫自己,由著外人欺負,祖母果真大怒,要找兩個庶弟的麻煩,可他們竟沒回,不知道跑哪去了,到吃暮食的時候都沒回。
那兩臭小子,有本事一輩子別回聞家!
見到聞蘊靈終於走了,聞氏也不便久留,又跟桂姨娘交代幾句,她知桂姨娘性子軟,但從不是個多嘴的人,甚至嘴很嚴,這事兒是絕不會往外說的。
……
許沁玉已經把魚塊跟藕夾都給炸好了,也不用再準備其他東西。
接下來兩天,她難得休息,家裡做大掃除,聞氏也一點不讓她碰,說她平日已經夠忙,難得休息幾天,就好好歇息下,正好這幾日都是晴天,所以白日裡她就搬著個小杌子坐在院裡看著兩孩子,嗑嗑瓜子吃吃五香花生米,再看著小黑豹叼著個棍兒滿院子跑來跑去的,或者叼著小白玉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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