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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沁玉在家歇了好幾日,整個人都舒服不少,到了初六,她打算在歇息上一日,明日就去碼頭上看一眼然後買食材繼續擺攤。
去碼頭看一眼,是瞧瞧商船還在不在,過年這幾日都沒在下雪,天兒也比之前暖和,運河上的冰要是化了,商船肯定不會繼續停留,會離開的。
不過沒了商船,應該也會有其他商隊來來往往,朝食攤子應該還是能做,要是碼頭人不多,她朝食攤子打算停段日子,她也不能去東街西街那邊賣肉夾饃和江米肥腸,會緩上一段時間,至少等把桂姨娘接回來家再說,不然怕中間出什麽差錯,畢竟聞家人就住在東街,桂姨娘還沒接回,還是穩妥點好。
早上剛吃過朝食,許沁玉坐在院裡曬太陽,聽見敲門聲,過去開了門一看,竟是徐孔目。
她驚訝道:“徐大人,您怎麽來了。”
徐孔目朝許沁玉抱拳,“過年還上門叨擾,還請小娘子見諒,今日上門其實是想請小娘子上門做一桌宴席,小娘子放心,食材都有,等宴席做好,會奉上十兩銀的工錢,這桌宴席也是宴請上峰的。”
他的上峰自然就是源寶鎮的縣太爺,也算每年慣例,每年過年都會請縣太爺上門吃宴,也是過年待客。
之前都是從東來居買了吃食回來,但他吃過許小娘子做的吃食,驚為天人,所以才想今年請許小娘子上門做的。
十兩銀子呀?
許沁玉眼睛一亮,她辛辛苦苦擺十天攤也就勉強賺個十兩,去做一桌宴席就有十兩,自然是願意的。
“許大人,我自然願意。”
徐孔目神情也松了兩分,笑道:“那小娘子先同家裡人說上一聲吧。”
徐沁玉回屋跟裴家人說了聲。
裴家人也都認識徐孔目的,聞氏不放心,還是喊了裴危玄跟著玉娘一塊過去的。
裴危玄在家也沒什麽事兒,便跟著玉娘一起去了。
徐孔目也知讓小娘子一人跟著他上門不太好,見到裴危玄跟著他也放心些,兩人見面微微頷首了下。
三人出了桂花巷,直接上了馬車朝著西街而去。
徐家有馬車,雖平日用的不多,這會兒也是徐孔目親自趕車。
很快就到了徐家,徐家住在西街陽豐巷,兩進的宅子,剛好夠一家人住。
進了徐家,徐孔目停了馬車,帶著兩人直接過去廚房。
徐家廚房很寬敞,買了不少食材,雞鴨魚肉,羊肉豬肉,竟還有塊牛肉,蔬菜方面除了常見的蘿卜白菜豆芽豆腐,還有蓮藕山藥竟還有一小籃的荸薺,這可是個精貴物,比豬肉都貴,也算是水果,並不是西南這邊特有的,要從外地運過來,也就饒州城有,應該是徐孔目托人特意從城裡買來的,牛肉應該也是從饒州城買的,鎮子上她就沒見有賣過的。
古時候的牛肉是真的難買,牛是耕地的,很是金貴,官府也不許私人殺牛,只有牛病死或者出意外死掉才會殺了賣牛肉,但官府還會派仵作檢查牛到底怎麽死的,就怕有人故意殺牛,隨便屠宰牛可是要打板子關大牢的呢。
除了這些,還有些乾貨,還有一小籃的河蝦。
這裡是吃蝦的,也只有河蝦吃,但河蝦個頭不大,大多數人家也就是一鍋煮了,就掐著尾巴吃,也就一丁點的肉,有些嫌麻煩的,直接連頭一起嚼嚼吃了,不會做味道就不太好,所以一般人家也不愛買著吃,覺得吃這些乾巴巴的不如割上二兩肉吃吃呢。
小河蝦的價格不貴,幾文錢一斤,但個頭很大的河蝦可就不一樣,能賣到二十文錢一斤。
但就算如此,大多數人家有這二十文錢,更願意買豬肉吃,特別吃肥點的豬肉,覺得有油水,河蝦吃起來一點油水都沒有。
但大河蝦很難捕到,眼前這小籃的河蝦就挺大的,就算剝出蝦仁都很有吃頭。
除了這些食材,調料也都有,竟還有不少香料放著。
看到這些食材,許沁玉跟徐孔目道:“徐大人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敢問大人上峰可有什麽忌口的?”
徐孔目想了想,他家上峰很好相處,也沒什麽忌口的。
“倒是沒什麽忌口的。”
許沁玉點點頭,“好。”
徐孔目宴請上峰應該是暮食時,這會兒也就剛巳時,還有幾個時辰,時間是很足夠的。
徐孔目看了會兒,忍不住說,“許小娘子能不能在做上一回肥腸魚。”
他吃過一回,對這道菜是念念不忘的,特別對他的胃口,家裡連下水都買回來了。
許沁玉失笑,“好,大人放心吧,我一會兒就把肥腸洗出來先鹵好。”
她打算先把食材都處理好。
徐孔目見許小娘子開始忙碌起來,不再打擾,離開廚房。
他過去前院,妻子向氏見狀忙問,“可是把人請來了?”
徐孔目點點頭,“請來了,已經在廚房忙了起來。”
向氏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真能成嗎?”
她沒有跟徐孔目一樣吃過許小娘子做的其他吃食,就吃過許小娘子做的魚,那些紅燒魚,魚丸子跟魚頭的確沒話說,味道真真是極好,可總忍不住有點懷疑,畢竟許小娘子才十五呢,跟她家雲蘭一樣大,真能掌杓嗎?其他菜肴真能做的比東來居的廚子還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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