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華麗的,內裡鑲嵌著不少珠玉跟寶石的轎子,裡面擺著冰盆,兩個丫鬟跪在他身邊正幫他輕輕垂著腿,外面還有不少隨從跟著。
周圍商戶還有擺攤的小商販跟路上百姓,瞧見這轎子,都急忙避開。
漢東王已經四十來歲,身形很高,本來有些壯實,自打親姐姐成了太后,封他為漢東王,他吃喝玩樂,一年比一年胖,現在又高又胖,挺著個大肚子,他坐在轎子裡昏昏欲睡,過了會兒清醒過來,示意丫鬟挑開簾子朝著外面瞧了瞧,卻在一個泥人小攤位面前見到個肌膚雪白,月貌花容的婦人。
小婦人應該二十來歲的年齡,卻極有風韻,婦人面上掛著溫柔笑意,眉眼彎彎,略施薄粉,柳眉如煙,穿著身月牙色刺繡褙子,下身同色的長裙,身邊還跟著兩個丫鬟,正跟婦人說著什麽。
婦人也把手中的泥人給兩個丫鬟瞧,還跟丫鬟說了兩句什麽,至始至終,面上都帶著柔柔的笑意。
漢東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朝著轎子外的守衛揮揮手,朝著小泥人攤位前的婦人示意了一眼,侍衛頷首,悄然離開。
而這在小泥人攤位前買泥人的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傅家已經出嫁的最小的女兒戚芷清。
她這幾日才從夫家回來,她夫家並不在京城,她嫁給了通州太守家的長子,丈夫也是個通文達禮的,今年科舉殿試之上被欽點為狀元郎,日後就要留在京城的翰林院,公婆明事理,讓她帶著一雙兒女回來京城,跟著丈夫待在一起。
夫家在京城置辦了個宅子,不過她跟丈夫才搬來京城裡,目前還住在爹娘家裡,正好娘這段時間也不舒服,她打算在娘家多待些日子,丈夫也願意住在嶽父嶽母家中,讓妻子跟嶽父嶽母多待一段時日。
戚芷清今日帶著兩個丫鬟出來閑逛,正巧遇見有捏泥人的,打算買兩個給家中的一雙女兒玩,就挑選了兩樣,等挑選好泥人,又跟丫鬟在集市上逛了逛,然後上了馬車準備回太傅府。
太傅府雖然挨在皇城根腳下,不過大晌午時,來往人並不多,巷子裡朱門大戶都是緊緊關閉著,只有戚芷清帶著兩個丫鬟,還有個車夫趕著馬車。
就快到太傅府前,突然兩輛馬車橫穿過來,兩輛馬車還跟著不少侍衛,侍衛上來一刀劈在車夫的後勁處,車夫渾身發軟倒在地上。
馬車突然停下,戚芷清也嚇了一跳,兩個丫鬟挑開簾子想探個究竟,同樣被上來的侍衛一手砍在頸子上,軟軟倒地。
戚芷清知曉出了意外,正想呼救,那侍衛一方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她隻察覺一股奇異香味竄入鼻翼,接著便不省人事。
等戚芷清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間非常華麗的屋子裡,滿屋子都是漂亮的琉璃擺件。
這些琉璃擺件,她知曉一些特別富裕的人家裡才有,即便有些官宦家中都買不起這些琉璃,因為實在太貴。
戚芷清臉色微變,慌忙看向周圍,她正躺在一張床榻上,床上紗帳還有身下的被褥,用的都是京城裡頭最貴的,一年統共只有那麽百批會進貢去宮裡的名貴紗和料子。
戚芷清坐起身,從床榻上下來想要出去,她身上的衣裳還是整整齊齊,也不由得松了口氣,但一時半會也不敢掉以輕心,這裡處處彰顯著奢侈,不知道是何人的府邸。
她不知道這裡是何處,但丫鬟跟車夫都出了事,她肯定是被人掠過來的。
此刻也隻想著先出門再說,剛到門口,卻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戚芷清慌忙躲在了角落一處極高的花瓶身後。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看見地面上出現個高壯肥胖的人影子……
戚芷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因為她想到娘親跟她說的一些事情。
娘告訴她,她出嫁這幾日,伏太后把自己親弟弟封為漢東王,那漢東王是個貪圖美色和享樂的高壯胖子,搶過不少民女回府,甚至還把崇明公的嫡親小孫女搶回王府,最後還被一直詔書嫁給漢東王做了側妃,娘還告訴她,平日出門記得帶丫鬟,最好少出門比較好,就怕遭遇些什麽……
戚芷清臉色蒼白,一張小臉慘白慘白,她知道自己恐怕會有什麽遭遇。
漢東王推開門,繞過屏風,卻沒瞧見床榻上的美貌婦人,外面有侍衛看守,所以裡面的人肯定沒出去,還在屋子裡。
漢東王嘿嘿直樂,“美人這是要與本王玩捉迷藏嗎?倒是個新鮮玩法,本王還從未玩過,那美人可要藏好了,要是被我尋到,美人就該嫁給我了……”
戚芷清渾身顫抖縮在花瓶後面,眼看著那肥胖的身影一步步的逼近。
她清楚,如果被漢東王發現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條,即便撞柱而亡,她也不願被這樣的人玷汙……
……
漢東王府,一處比較偏僻的院子,即便是比較偏僻的園子,裡面依舊擺著不少名貴花草,庭院裡頭,假山流水,魚池裡面各式各樣名貴的錦鯉,就連房簷下都還掛著兩盞琉璃燈,連著整個院子裡頭的窗牖都是用的琉璃製成,可見裡頭主子對院子裡頭住著的人的偏袒。
院子外的廊廡還守著不少丫鬟婆子們守著。
屋子裡頭,一張貴妃榻上,鋪著用名貴蠶絲織成的柔軟衾被,衾被上躺著個豔麗絕世的小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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