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櫃也不多勸,知道應娘子這也是走投無路。
他看了看應娘子帶來的這些契書,最後給出了二萬五千兩的價格,比市價低了些,但也沒到太過分的地步,他還能從中賺個三四千兩的銀子,要是換做其他人,他至少敢把價格壓一半。
這也是他為應老二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等把銀票收好,應書嫦把城外山腳下那幾十畝田地的契書給胖掌櫃,“還勞煩掌櫃再幫我一個忙,待會兒讓人把這些田地的契子送去八方客棧,給一個住在天字號房間,叫做許沁玉的小娘子手上,就說是贈予許小娘子的。”
這些田地,她沒賣給牙行,專門留給了許沁玉,也沒打算收銀錢,許小娘子幫了她如此大的忙,要不是許小娘子夫君幫忙配的熏香,她也拿不到這些契書,所以這點子田地她就贈予許小娘子,至於為何不親自去,也是怕給許小娘子帶來麻煩,怕應家人以為是許小娘子出的主意,去找許小娘子。
因為晚上,她跟應家肯定還有一場大仗要打。
其實昨兒跟許小娘子在客棧商量時,許小娘子還邀請她去城外的飯莊做掌櫃,可以負責給女客調製香薰,還有胭脂水粉之類的。
不過許小娘子說自己的飯莊估摸著要等到明年開春才能開起來,還得半年多建,也給了她時間考慮。
她也打算好好考慮下的,這半年,她就好好歇息歇息,稍微留點銀錢,租個小院子,夠她跟章嬤嬤的生活嚼用就好。
胖掌櫃自然應承下來。
將生意講究誠信,他也不會貪這幾十畝的田地。
應書嫦交代完,就帶著章嬤嬤離開,租了輛馬車,過去城外的軍營一趟。
趙婆子也慌忙跟上。
應書嫦沒搭理她,也讓她一起上了馬車,趙婆子還嘀咕道:“娘子這是打算去哪裡?”
應書嫦並沒有理會她,任由趙婆子跳上馬車,跟著一起去軍營,她想看看這些人悔之不及氣急敗壞的模樣。
馬車很快出了城,朝著鎮守在城外的西南軍營而去。
這些軍營駐扎在城外,井然有序的,快到的時候,還能聽見士兵們操練的聲音。
趙婆子見應書嫦來到這裡,已經有些疑惑,“娘子過來軍營這邊作甚?”
軍營不能亂闖,應書嫦還未走到軍營前,就被附近巡邏的士兵發現攔了下來,喝斥道:“你們作甚,這裡是軍事重地,擅自闖入是不是不想活了?”
應書嫦取出身上所有的銀票,加起來有差不多十三萬兩左右,“民女來軍營只是想捐些銀子而已,還請軍爺進去通傳一聲,這些民女的全部身家,想都捐給軍營裡頭。”
幾個巡邏的士兵有點驚訝,以前也不是沒人來軍營捐過銀子還有糧草,但第一次見到一個小娘子捐十來萬兩銀子。
趙婆子目瞪口呆,她聽著應書嫦說得這些話,好久才反應過來。
她指著應書嫦,渾身顫抖不已,“你瘋了是不是?你竟然把自己爹娘這些年打拚下來的家業全都捐掉?你是不是傻?就算交給老太太,老太太也會好好待你,這些銀子也都有你的份兒,你現在全部捐給軍營裡頭,什麽都不剩,你真是瘋了,瘋了。”
說著,她竟還想衝過去搶奪應書嫦手中的銀票。
要是給老太太曉得她眼睜睜看著娘子把全部身家都給捐了,她回去也別想好過。
“放肆!軍營重地還敢搶奪東西!”立刻有兩名士兵上前抓住趙婆子,一把將她推倒在地,用長矛指著她的腦袋,“再敢鬧事,就地格殺。”
軍營重地來鬧事,他們即可把鬧事者就地格殺。
趙婆子不敢動彈,卻還是死死的盯著應書嫦,“娘子,你可要想清楚啊。”
其他士兵也看向應書嫦,“小娘子莫要來胡鬧,你家大人了?”
應書嫦還是那句話,想要給軍營捐銀子。
士兵沒法子,回了軍營裡頭通傳一聲,大將軍一聽也稀奇得緊,出來看了看,問道:“你個小娘子看著也不大,哪裡弄來十來萬兩銀子想要捐到軍營裡頭?”
應書嫦跪下,“民女應書嫦,願把全部身家都捐給軍營,還望將軍成全。”
應家啊?
大將軍心裡頭就了然了。
他平日也會去饒州城內,所以聽聞應家的事兒。
畢竟這一個月,應家的事情是城內所有人茶余飯後的談資,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他也聽說了些,沒想到這個應娘子寧願把全部身家都捐了,都不願意便宜應家一分,看樣子這老太太當初對自己二兒子跟孫女太過分,不然也不會逼得孫女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大將軍這些日子也愁得很,他去城裡就是為了軍餉貪汙案。
朝廷那邊貪汙軍餉,連著帶糧草也減少,軍營裡頭都是大男人,個個都很能吃,平日的軍餉也都舍不得出去吃吃喝喝,都托人帶回去給家人裡用,現在卻短缺了他們的口糧,每日吃能吃個半飽,大將軍也很是自責,想要快點把軍餉貪汙這案子給弄清楚,別再讓軍營裡頭的士兵們受委屈,讓他們吃飽飯。
這十來萬兩銀子,倒是能讓軍營裡頭飽餐一段日子,解了現在的燃眉之急。
他道:“成,這些銀錢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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