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做的甜食,味道剛好,甜而不膩,哪怕是這種已經有些甜的柿餅,吃起來也不會膩口,只會唇齒留香,口中全是甜甜蜜蜜的味道。
裴危玄一口氣吃了五個,許沁玉沒讓他多吃,柿餅吃過還是容易積食的。
許沁玉自己也嘗了個,甜糯糯的食物吃起來心情都能變好。
聞氏也起了,來到廚房見到裴危玄,也驚喜道:“玄哥兒回來了。”
裴危玄喊了聲娘,許沁玉也撿起個柿餅遞給聞氏,“娘,柿餅好了,娘快嘗嘗,好甜好糯。”
聞氏一嘗,果然是好吃,玉娘做的東西就沒不好吃的。
吃過柿餅,聞氏想到德昌侯府三房給玄哥兒的信,就把這事兒跟玄哥兒說了說,“已經快兩個月,信我還放在箱籠裡,我去拿過去,玄哥兒你自己瞧瞧。”
聞氏回房取了那封書信過來廚房遞給裴危玄。
裴危玄接過書信,信封上連署名都沒有。
裴危玄甚至沒有拆開看,直接丟在灶台裡,剩余的炭火卷起書信邊角,火焰漸漸吞噬掉信封和裡頭的信箋。
聞氏忍不住問,“玄哥兒不怕裡面是什麽重要的內容嗎?”
也是因為這個,她才把信一直留著。
裴危玄道:“不是重要的書信。”
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麽重要的信件,甚至很有可能是許沁惠給他寫的書信。
當初大兄出事,他也被關押起來,許沁慧和德昌侯府三房避他如避蛇蠍,現在突然給他寫信,定是侯府發生什麽事情。
但侯府唯一出變數的就是許沁慧。
哪怕許沁慧悔婚,然後讓玉娘嫁過來的事情推到德昌侯老夫人的頭上,但裴危玄心裡很清楚,此事是許沁慧求去宮裡,勾搭上新帝才讓新帝寫下詔書。倒不是他了解許沁慧,而是他太了解新帝的性子,新帝重美色,喜歡溫柔鄉,不管是德昌侯老夫人或者老夫人宮裡相熟的那位老太上妃都不可能讓新帝寫詔書,唯有一個原因,新帝貪圖許沁慧美色,那按照此番,許沁慧也該處心積慮入宮給新帝做妃子。
可許沁慧一年半年前該入宮選秀,出了事,傷了臉和腿,並沒有入宮給新帝做妃子。
黑甲侍衛一直又打聽京城裡面的情況,所以京城裡發生的事情他全都知曉。
許沁慧的斷腿和傷的臉也過於巧合,顯然是故意為之。
那麽最大變數就是許沁慧。
是什麽讓她改變了主意,不再進宮做妃子享榮華富貴?甚至還寫信同他求和?
裴危玄垂了眼,伸手敲了敲桌沿。
許沁玉見四哥一下子就把三房送來的信給燒掉,還有點可惜,她其實很好奇到底是三房的誰給四哥遞了信。
不過燒了也就燒了,三房來的信,肯定不安好心。
許沁玉沒可惜多久,她早上剛過去食肆那邊,也收到德昌侯府三房的書信。
還是上次還給四哥送信的中年男人,顯然男人認得她,親自把信交到她手中的。
這會兒裴危玄也在,中年男子見到裴危玄,朝著他拱拱手,低聲說,“見過四殿下。”
喊得是四殿下,而不是新帝封的豎王,可見心思的變化。
裴危玄甚至沒搭理他,中年男人也不惱怒,恭敬道:“四殿下可收到三姑娘的信?”
旁邊正扒拉著信的許沁玉聞言,瞪大了眼,給四哥的信竟然許沁慧寫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
許沁慧不是處心積慮才讓原身替嫁,恨不得跟四哥撇清關系,現在怎麽又給四哥寫信了?
她平日給二房的家書,根本沒提過三房,爹娘那邊也從來不跟她說三房的事情,所以她都不知道許沁慧還在家裡,沒進宮給新帝做妃子。
許沁玉這會兒拆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豎著耳朵聽四哥跟中年男人說話。
她不認得中年男人,但他給三房跑腿,應該是許沁慧或者三房老爺許曙平的人,還是不被人知的心腹。
裴危玄眉目冷淡,沒有回男人的話。
中年男子看了許沁玉一眼,才低聲說,“二姑娘,當初讓您嫁給四殿下的事情並不是三姑娘所為,是老夫人去宮裡求的,三姑娘一直很自責,頭一年她也無顏面對您和四殿下,纏綿病榻一年,因為自責,宮裡頭選秀,三姑娘還特意傷了臉和腿,避開了選秀,沒有進宮做妃子,也是這幾個月,三姑娘覺得不該如此縮著,要同二姑娘和四殿下說清楚,才讓我分別給殿下和二姑娘送了信。”
許沁玉臉色古怪,這話她才不信呢。
那可是新帝下的詔書,一個幾十歲的老婆子哪有那麽大本事讓新帝下這種會被文官參奏的糊塗詔書?
見二人還是不說話,中年男人又忍不住問,“殿下可收到三姑娘的書信了?三姑娘在信中同您道歉,還說若殿下願意,她甚至願意換回二姑娘,留在邊陲照顧皇后六公主七皇子和小郡主。”
裴危玄淡聲說,“並未看過,燒掉了,也請府中三姑娘自重,我的妻子是玉娘。”
聽他如此正色說妻是玉娘,許沁玉不知為何,心裡跳了下,有些什麽柔軟的東西輕輕撓了下她的心間。
可下一瞬,許沁玉想到她並不是真正的玉娘,只是個冒牌貨,不由抿了下唇,心裡頭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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