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警隊,會往這個方向想的人,恐怕就只有陸征。
太可怕了。
什麽樣的人才會和魔鬼有一樣的想法……
劉宇愣神間,陸征已經抬腿走到了那間漆黑的屋子裡。
這些流浪狗身上都帶有大量的病毒和細菌,要是被咬,後果不堪設想,蔣明有些緊張,“陸隊,小心……”
“沒事。”
那些狗雖然還在叫,但是始終並不敢靠近陸征,甚至在他經過的地方留了條道。
誠如劉宇說的那樣,動物最會識人。面對危險,它們的天性會讓它們選擇躲避。
這間廢棄的屋子裡有股熟悉的腥臭味,卻不是狗身上的,也不是屋子本身的。
辦案多年,陸征立刻就察覺了異常——
“大宇,封鎖現場,通知技術部的人立刻過來。”
“大明,還是得喊你們的人來,這些狗得立刻清走。”
“我艸!”劉宇仰天吐了口氣,這凶手簡直在不斷刷新他的三觀。
陸征交代完,看了眼邊上趙東,“你最近見有人來喂過狗嗎?”
趙東:“沒有注意。”
陸征點頭:“他是晚上來的。”
陸征打著燈看了一圈,在幾米之外發現了車輪留下的痕跡。
陸征:“你們工人的車,會開到這裡來嗎?”
“一般不會,這邊又不靠我們工地,路上坑坑窪窪的,不好走,而且這些野狗一直叫,怪瘮人的。”
凶手住的地方,距離這裡有一定距離,需要開車到達。車輪有明顯的刹車痕跡,似乎是對路況不熟,開車的不是他本人,很可能是出租車或網約車。
“大宇去調取下附近路口監控,重點排查前天晚上六點以後到昨天凌晨四點來過這裡的車輛。”
劉宇:“哎,今天又是一個不眠夜。”
陸征繼續往裡走,然後他看到最裡面的角落裡,躺著一隻白色的頭骨……
第10章
10.
晚上十一點。
穿著拖鞋的老大爺,睡眼惺忪地騎著自行車送來了辦公室鑰匙:“警察同志,這是有啥大事兒呀?”
劉宇:“沒啥大事,查案。”
老大爺:“大半夜的查案,擾人清夢。”
陸征撐著胳膊在看視頻回放,忽然掀了眼皮看過來,“您覺得,什麽樣的案子需要大半夜過來?”
這人明明沒說什麽狠話,語氣倒也平常,就給人一種雞皮疙瘩倒立的感覺。
殘存的睡意頓時跑了個精光,老大爺打了哈哈:“那你們查,我上門口等著。”
工地的攝像頭正對著馬路,視野開闊,成像清晰,只是這裡靠著公園,又沒有正兒八經的門衛,野停的車子,開進來很多。
陸征:“重點排查前天晚上九點以後到昨天凌晨五點。”
劉宇低眉快速設置了回放時間,畫面轉了轉,跳了出來——
並不是預期中的清晰畫面,而是模糊的、蒙著水汽的,整個屏幕像是被白紗籠罩過。
劉宇擰眉:“雨太大,攝像頭起霧了,媽的,老天都在幫這孫子。”
陸征:“加速看看。”
屏幕快速動著,陸征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凌晨兩點十二分,開進來一輛藍色的車,它進去後,不到兩分鍾就出來了。
“就是它。”陸征指節在桌上扣了一瞬,“凶手乘坐⑨SJ的網約車。”
劉宇擰眉:“這個點車多難打,他怎麽不讓車子等他喂完狗再走。”
陸征瞳仁漆黑,“也許,他比我們想的要縝密。記錄下車子來回的時間,明天去交管部門調下附近路口的監控,設法找到這輛網約車。”
還有有一個很大的疑點。
心思縝密的人,怎麽能容許在拋屍在菜場的肉泥裡出現手指?
不,處理屍體的人,並不是凶手本人。
“這是一起團夥作案,凶手至少兩個人。”
團夥作案,有計劃,有組織,必須要盡快破。
野狗被逮了出去,現場的碎骨太多,技術部的現場清理工作一直做到了天亮。
劉宇和陸征均是一夜沒睡,早上交管局剛上班,兩人立刻衝了進去。
李海瑞開了監控廳的門:“你兩又熬夜辦案啦?這眼睛紅的,大晚上不睡,對身體可不好,我沒結婚前也和你們一樣,不愛著家。這案子啊,多著呢,辦不完,趕緊把人生大事給辦了才是正經。”
劉宇:“我不著急。”
李海瑞看了眼陸征:“我家有個侄女,在海平醫院做醫生,陸隊要不要見見,吃頓飯?”
陸征言簡意賅,“老李,大案,先調監控。”
李海瑞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行,等你案子結了再說。”
十幾分鍾後,那輛藍色的網約車找到了,車主名叫張陽,常年在三個不同的平台上接單。
陸征出示了證件,張陽配合著查了最近三天,所有的接單記錄。
雨天凌晨跑的那單他記很清楚。
他本來準備收工回家睡覺了,誰知在南洋水灣接到一單,目的地在玲瓏公園西側工地。
劉宇:“那人長什麽樣子?”
“他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但是個子挺高,身上消毒水味很重,手裡拎著一大袋東西。去的那地方吧,也挺邪門,好多狗,黑黢黢的,路上一點光都沒有。我平常走的夜路也多,就那天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