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東家的門開著,很快有好事的鄰居過來敲了門:“老張!”
見來人穿著警察的製服,那人也有些驚訝:“老張呢?”
陸征朝他出示了證件:“張向東夫妻兩人在N市遇害。”
那人聞言驚了驚:“不是吧?前兩天說女兒死了,現在他兩也死了,哎,有時候人不信迷信不行。”
雲渺:“怎麽說?”
“嗨,這老張家為了拆遷多拿點錢,把自家祖墳都給挪了,他家老太太氣不過,直接和他斷絕了關系。你們說,這祖墳能隨便動嗎?那可影響一家的運氣。”
那人往屋子裡看了看,越發覺得這個房子邪乎,沒過一會兒就走了。
陸征看了眼一旁的程軒問:“張家的老太太在哪個養老院?”
鳳城這個小縣城,養老院統共有只有兩三家。
程軒幾通電話一打,就確定了張家老太太的下落。
車子一路開進了養老院。
這是原來一個私人住家改造的養老院,院子裡栽了幾棵葡萄樹,這會兒都已經掛了果,養老院的護工正在剪頭頂成熟的葡萄。
程軒表明了來意,那剪葡萄的護工立刻到裡面拿了來訪記錄本出來。
層層疊疊的葡萄葉,在院子裡構造了個天然的陰涼的通道。
許多老人打著扇子坐在那陰涼裡聊天。
張家老太太並不在其中。
那護工領著他們到了老太太的房間,程軒剛報了張向東幾個字,老太太就下床來趕人了。
張家老太太身體很硬朗,三兩下就把他們推出去,關上了門。
“張向東的事不要來找我,我不認識他。”
那個護工連忙解釋:“老太太的脾氣比較古怪,你們要不下午兩點以後再過來,她每天下午都會出來找人打麻將,贏錢的時候心情都比較好,基本無話不談。”
陸征點頭。
時間正巧也不早了,三人到街上吃過了午飯,稍作休息後,重新驅車回到養老院。
天氣炎熱,老人們都不高興吹冷氣和風扇,葡萄藤下早上納涼的小椅子已經全部收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張方方正正的麻將桌。
張家老太太那桌已經打了兩三局了。
陸征他們也不著急立刻找他,幾個人圍著麻將桌看他們打牌。
同桌的一個大爺連續輸了幾局,找了個理由溜了。
張家老太太氣得眉毛直飛:“現在跑了,我上哪去找搭子?”
老太太其實老早就注意到陸征他們了:“打麻將嗎?”
程軒不會,陸征也不會。
雲渺已經大大方方地到那個空位上坐下來了:“奶奶,我陪你們打。”
說話間,她開始擺放散落的麻將,手指靈活得像個老手。
陸征單手插兜,微微挑眉:“渺渺,什麽時候學的麻將?”
雲渺頭也不抬地回答:“剛剛。”
張家老太太也有些驚奇,雲渺他們來到現在不過看了三四盤而已,只看了這麽一小會兒而已,這就學會了?
等雲渺麻利地贏了這一盤,張家老太太的莊也被拉了下來。
陸征笑了笑,麻將的算法和那些複雜的計算機代碼編程比起來,簡直是小菜一碟,雲渺學得快也正常。
雲渺智商太高了,她記牌也會算牌,坐了莊家後就一直不下來。
面前的票子放了一堆。
張家老太太倒是還好,另外兩個老人家已經急得冒汗了。
這多少有點佔老年人便宜的意思,陸征伸手很輕地在她頭頂揉了一瞬:“渺渺……”
雲渺眉毛動了動,她瞬間明白了陸征的意思,很快把一手好牌拆開了胡亂打。
她是算準了張家老太要的牌出,不一會兒,張家老太太就胡牌了。
總是讓她一個人贏,難免太刻意,雲渺也設計讓兩邊的爺爺也贏了錢。
不一會兒,雲渺面前的錢已經見了底,時間還早,張家老太太還沒盡興。
陸征適時地往雲渺手裡放過幾張一百塊紙幣。
雲渺拿了那錢,朝他晃了晃,單手支著腦袋笑:“陸隊,這是給我公費賭.博用的?”
陸征:“不是公費,我的,給你玩。”
雲渺瞳仁裡滑過一絲狡黠的笑意:“輸了怎麽辦?”
陸征:“再給。”
雲渺笑:“行。”
一張桌子四個人,另外三個人輪流贏錢。
雲渺輸了一下午的錢,卻收獲了三個老人的好感。
四點鍾的時候,張家老太提出不玩了。
陸征和程軒都被張家老太晾在邊上,雲渺則被她喊到屋子裡吃西瓜去了。
張家老太住的是單人間,裡面打掃得非常乾淨。
床頭櫃上放著個相冊,雲渺很快辨認出照片的裡人是張萍。
“小姑娘,看得出來,你很會玩麻將,陪我們老頭老太裝了一下午的傻瓜,真是為難你了。”說話間,她抱了個新鮮西瓜在桌上切了。
粉色西瓜被她切成了一個個小塊放進了盤子裡,“我們這些老頭老太都是孤家寡人,大多數都是沒有錢的,你剛剛故意輸給他們兩的錢,夠他們買好久的吃的了。”
雲渺笑:“那正好,我們陸警官的錢花不完。”
她遞了塊西瓜給雲渺:“你也是警察?”
雲渺答:“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