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虔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一時口不擇言道:“唐瑾你沒洗澡!”
此話一出她頓時就後悔了。
唐瑾可是個潔癖怪, 就連殺人時都不忘優雅整潔,尋常時候只有他嫌棄旁人的份,哪裡有旁人說他髒的時候。
果然,花虔明顯感覺到身畔的人身子一僵,呼吸都重了一分。
她大氣也不敢喘,咬著嘴唇心裡瘋狂找補該如何認錯。
完了完了,唐瑾不會惱羞成怒掐死她吧。
然而沒有想象中的滔天怒意,也沒有陰狠毒辣的威逼利誘。
攥著她手的力道忽然一松,轉瞬間花虔就見唐瑾已經翻身背對著她。
花虔:?
她不敢再多言,生怕又說錯話。
靜靜觀察了片刻,見唐瑾沒有離開,卻也沒有再對她有絲毫越界。
他就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子卻絲毫不沾到花虔一分。
怎麽瞧著……有那麽絲委屈?
這個想法冒出的瞬間,花虔就覺得自己一定是產生錯覺了。
委屈這個詞,怎麽看也不應該在唐瑾身上產生啊。
她斟酌片刻,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
“唐瑾?”
然而唐瑾沒有理她,卻也沒走,更沒有像往常一樣尖酸刻薄的挖苦她。
而是就那麽躺著,像是在跟自己慪氣。
見他好像真的在生悶氣,花虔一時錯愕。
難道“不洗澡”這句話對唐瑾打擊這麽大?
看起來都自閉了。
她猶豫片刻,試探地伸手從後背抱住他:“唐瑾,我不是嫌棄你……”
溫軟的身體貼上後背的瞬間,唐瑾略微僵硬,但依舊沒說話,也沒拒絕,任由她抱著自己。
花虔有些好笑又無奈,一聲聲耐心哄著。
“唐瑾。”
“唐瑾?”
“唐瑾~”
“唐瑾……”
見他依舊不打算理自己,花虔確定這小肚雞腸的少爺記仇了。
她抽了抽嘴角,有些好笑又無奈地軟糯糯道:“唐瑾,我真的沒有嫌棄你。”
花虔接著轉移重點,“不是你成日覺得這不乾淨,那不整潔,就算在外面趕路也要每天換一套衣裳。我見你這般潔淨才好心提醒你的呀。”
話說到最後她自己都不太信,果不其然花虔聽到唐瑾冷笑一聲。
“呵。”
那笑聲真是帶著三分嘲諷三分薄怒三分羞惱還有那麽一絲憋屈,聽得花虔心驚肉跳,很是尷尬。
見唐瑾不吃這套,她咬著唇沉思片刻,旋即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用實際行動證明真沒嫌棄他。
唐瑾呼吸微滯,並沒有阻止。
他濃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呼吸克制不住的沉重。
胸膛劇烈起伏間,最終闔上雙眼,手掌攥緊床單悶聲輕哼。
花虔緊緊貼著他的後背。
唐瑾的輕哼聲從一開始的迷茫,困惑,不知所措,到後來愈加愉悅,花虔光聽著就面紅耳赤,忍不住將臉埋在他的衣衫裡。
床帳裡的時間仿佛變得格外滯緩,空氣的溫度似乎也逐漸上升。
花虔額頭微微滲出細汗。
最終,空氣一片寂靜,只有尚且急促的呼吸聲。
唐瑾舒緩了許久才平複呼吸,他枕在被褥間,嘴角緩緩彎起飽食饜足後的弧度,眼含星光翻身望向花虔。
此時四目相對之間覺得很是尷尬,花虔心虛地挪開視線。
但顯然唐瑾絲毫沒有羞澀尷尬的情緒,他伸手撩開花虔略微凌亂的碎發,喉結微動,眼中欲望又起,低頭就要吻上她的唇。
少年人精力旺盛,花虔感受到貼身的異樣,頓時睜大眼睛,雙手抵著他的胸膛結結巴巴道:“這下衣服真的髒了。”
唐瑾頓住,低頭望了望潮濕的衣衫,貼著肌膚的確很不舒服,他便隻親了親花虔的臉蛋。
哄好了唐瑾,花虔見他的確沒有其他動作,膽子頓時又理直氣壯地大了起來,將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後,推著他出床帳。
“你回你屋睡去。”
唐瑾眉頭緊皺,不滿道:“我為何要回去。”
花虔扯過被子抱緊,渾身上下只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這都快寅時了,我現在又累又困,你若留在這我今晚肯定睡不好。”
見她精神萎靡,的確有些疲憊,唐瑾倒也沒再堅持,摸了摸她的臉。
“那你早點休息,我明晚再來。”
說罷,他撩開床帳離開,留下聽到話語後一臉呆滯的花虔。
還來……
花虔絕望地將被子扯過頭。
造孽啊!
*
翌日,花香撲鼻的小院裡,鳥兒撲騰著翅膀飛上枝頭啁啾不止,陽光透過窗紙投入寂靜精致的閨房之中。
一隻素白的手撩開床帳,露出衣著凌亂的曼妙身材。
花虔打著哈欠起床,玉律已經備好了洗漱的用具。
見花虔一臉困意,眼下青黛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扎眼。
玉律為她梳妝時有些好奇道:“小姐,你昨日沒休息好嗎?”
花虔隨意應道:“嗯,睡得有些遲,失眠了。”
玉律以為是昨夜飛蛾驚擾:“那奴婢今日去找許大夫再拿些驅蟲蟻飛蛾的藥來噴灑,小姐今晚便能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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