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輕哼一聲充耳不聞,低頭繼續吻著她的肌膚,見她不專心,下唇得力道重了許多,在肌膚上印上一片殷紅。
不用說了,肯定是他搞得鬼!
想起之前這人還在她惋惜心痛的時候假模假樣的安慰她,花虔簡直無語凝噎。
“你要是介意直接同我說就是,我定然不會收洛無邪的禮物。”
唐瑾停下動作,一雙還氤氳著情動水霧的雙眼望向她,皺眉道。
“不準想他。”
花虔見他又亂吃醋,無奈道:“我沒在想洛無邪,我是在想你。誰讓你使壞,我才不得不提到他。”
她頓了頓,抿唇輕喚道:“唐瑾,我今天去了銀杏園。”
銀杏園便是鑄劍山莊一行人暫住的別院。
花虔撫上他的臉:“我的簪子壞了,就去鑄劍山莊那找芙蕖姑娘修補。”
唐瑾靜靜望著她:“為何要去銀杏園。”
他雖是詢問的話語,但卻並非質疑,而是已經知道答案的陳述,語氣中覆上一絲低冷。
花虔舍近求遠去尋找鑄劍山莊的人,自然不會是為了一個簪子。
只能是為了一個人。
一想到那個人,唐瑾的心中煩躁更甚。
花虔如實應道:“嗯,其實我是為了去找洛無垢。”
她沒想過隱瞞唐瑾,也知道根本隱瞞不了。
但有些話由她說出來,和旁人說出來的結果卻會天壤之別。
她和唐瑾的關系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若是因為洛無邪而欺瞞,就是親手鑿開一條裂縫。
看似微不足道粉飾太平,然而隨著疑慮和誤會逐漸放大,終有一天會被撕開表皮,露出已經無法逾越的鴻溝。
總有一方要坦誠些。
唐瑾心眼比針尖還小,但他剛才給了花虔一線信心。
花虔知道原來唐瑾是願意記得她所說的話。
所以她選擇將心裡話和盤托出。
聽到花虔承認自己是特意同洛無垢見面,唐瑾原本還殘存著溫潤的眼神已經冷下。
花虔卻拉住他的手緩緩道。
“唐瑾,你也應該明白,我去找洛無垢是因為洛無邪。其實中秋之夜與你走散後我見到過洛無邪,但隨後我就被山匪擄走。”
“原本我以為洛無邪應當已經離開小鎮回到鑄劍山莊,可事實上他並沒有同鑄劍山莊取得聯系。唐瑾,你說他會去哪呢?”
唐瑾根本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更不想這個名字從花虔口中說出。
他現在巴不得洛無邪死了最好。
唐瑾淡淡道:“不必浪費時間在無關人等身上。”
花虔卻捧起他的臉。
她不想自己和唐瑾之間因為根本不存在的誤會心生間隙。
她輕聲說道:“其實我不在乎洛無邪是否死了。人各有命,我與他不過萍水相逢,泛泛之交,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在乎他若是死了,是死在誰的手中。”
唐瑾不解:“有區別嗎?”
“有。”
花虔抬眸直視著唐瑾,斬釘截鐵道。
“洛無邪可以死,但他不能因我而死,也不能死在我愛的人手裡。他視我為友,又拚勁全力相救於我,雖說能力有限,但精神可嘉。我不能以赤誠丹心回報於他,但決計不能加害他,這是我的原則和底線。同樣,若我所愛之人傷害了他,就如同我親手所為一樣,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唐瑾聽著她從未有過的鄭重語氣,眉頭擰起,心中浮起一股扭曲的嫉妒和煩躁。
他不明白,洛無邪不過是一個蠢笨如豬的廢物,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值得花虔如此鄭重的同他說話。
早知道就該殺了他以絕後患。
花虔看著他眼中絲毫不掩飾的濃鬱殺氣,心中歎了口氣,知曉今天得把話說明白。
她翻身將唐瑾壓在身下,按住他的肩膀認真道。
“唐瑾你聽我說。對於我而言,你是我在這世間唯一重要的人。我不想因為洛無邪的事情攪擾我們兩人之間平靜,我也不想用自己的原則束縛你的自由。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和尊重,倘若我們要一生攜手,就必定需要各自做出讓步。”
“我知道你一直想殺他,但捫心自問,洛無邪的存在根本不會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構成任何威脅,有你在我眼前,我怎麽會看得到旁人。所以你何必對他如此介懷呢?”
花虔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唐瑾的想法,在今日之前她還告誡自己要學會摸魚擺爛,在唐瑾身邊苟著活命就行。
但當知道洛無邪可能死於唐瑾之手時,她還是無法做到置若罔聞。
而且唐瑾送她的武器,讓她又燃起一絲希冀。
她還是想嘗試一下。
人就是這般矛盾,不斷想要退縮,卻又會逼著自己向前走。
聽到這番話,唐瑾黑如幽淵的雙眼凝視著花虔。
他一直都知道花虔對洛無邪沒有男女之情,也自信沒有人能將花虔從他身邊搶走。
可他就是容忍不了花虔將情緒分散到他人身上。
一絲一毫都不可以。
嫉妒像是暗中窺探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纏上心頭,蒙蔽住他的雙眼,吐出猩紅的舌尖嘶聲引誘。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花虔就只會看到你一個人。”
唐瑾輕闔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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