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原著裡唐瑾出遠門不是帶裴元就是帶他。
收拾好一切, 唐瑾才撩開衣擺靠牆優雅坐下。
花虔早就困得要死, 見這金尊玉貴的少爺總算是勉強滿意了, 也打著哈欠靠牆坐下。
唐瑾的手臂和肩頭都有傷,她不敢離得太近, 隻緊緊挨著牆角。
暖和厚實的被子蓋在身上,眼皮便困乏得很,有一搭沒一搭地垂下, 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但是睡夢裡並不踏實。
這屋子裡本就陰涼,地上雖然鋪了層衣服,但單薄得很, 也硬得膈人,牆壁靠得脖子僵直, 渾身都酸痛。
花虔迷迷糊糊醒了好幾次, 難受得東倒西歪換姿勢。
唐瑾半夜醒來覺得身體發寒, 他輕咳幾聲緩緩睜開眼睛, 就見被褥已經被花虔睡夢中裹去了大半。
花虔蜷縮在角落裡, 身上緊緊裹著全部被褥, 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但睡夢中卻眉頭緊皺, 看起來很是難受。
唐瑾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將她連人帶被抱在懷裡。
花虔嚶嚀幾聲,翻身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便熟睡過去。
唐瑾低頭望著她安靜的睡顏,眼中泛起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柔和。
他伸手將她翻動間略微扯開的被子掩好,旋即抱著她靠牆闔目休憩。
明月當空,皎潔的余暉灑落在窗台。
長夜漫漫,鳥鳴幽幽。
一夜無夢。
*
花虔覺得這一覺睡得無比舒坦。
面上溫熱,似是暖陽透過窗台照射到臉上。
她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忽然感覺摸到了什麽滑滑硬硬的布料,頓時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精致的極具視覺衝擊力的臉。
花虔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彈起身子,就見自己居然睡在唐瑾懷裡。
???
她明明為了不碰到唐瑾傷口縮在角落裡睡的啊。
房間裡其他人都已經起床不在,被褥也都已經整理好擺放在桌上。
想來她昨夜在唐瑾懷中睡覺的樣子也早就被看到了。
花虔老臉一紅,旋即便無所畏懼。
清湯寡水睡一覺,蓋上被子連聊天都沒有,又是正經未婚夫妻,有啥好害羞的。
她理了理被壓得凌亂如雞窩的頭髮,卻見唐瑾半晌也沒醒,依舊睡得深沉,半點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不由抱著膝蓋望向他的睡顏,心下有些好笑。
平日裡瞧著謫仙一般強大淡漠的人,也是會有困得懶床的時候。
不過長得好看的人連早晨的睡顏都挑不出瑕疵,瞧這臉細膩紅潤的。
花虔嘴角忍不住含笑,忽然想到唐瑾胳膊上的傷,她有些擔心自己昨夜睡覺不小心壓到了他的傷口,於是小心翼翼地撩開他的衣袖檢查,就見繃帶一片深紅,倒是不再流血。
她松了口氣,指尖觸碰到唐瑾肌膚的瞬間,卻覺得燙得厲害。
花虔身子一頓,望向唐瑾,就見他嘴唇蒼白,雙頰有些異樣的潮紅。
她伸手覆上他的額頭,頓時被手心的滾熱驚到。
她立刻解開唐瑾的衣衫查看身上的傷口,果然肩頭那被鮫人尖甲刺傷的傷口一片猙獰紅意。
“糟了,傷口感染了。”
花虔摸著他的臉焦急喚道,“唐瑾你醒醒,你怎麽樣了?”
然而唐瑾卻沒有絲毫反應,他的呼吸灼熱而沉重,身子無力歪倒在她懷中。
花虔第一次見到他這般虛弱的模樣,摸著他滾燙的身子一瞬間心慌,朝門外大喊道。
“來人,快來人!出事了!”
俏飛燕正在晨練,聽到屋裡的喊聲連忙推開門跑進來。
“怎麽了?”
“唐瑾的傷口感染了,他現在整個人發燒燒得滾燙。我帶的藥瓶沒有能治療的,有沒有什麽辦法?”
“傷口感染?”
俏飛燕驚訝道,“他看起來那麽能打,居然受重傷了?”
見花虔神色焦急,俏飛燕連忙安穩道:“你莫急,羅孚前輩經驗豐富,又長年生活在這山上,定是能找到治療的方法。”
這時就見羅孚打著哈欠走進來,敲著後背無奈道。
“果然年輕就是好,睡一覺便精神煥發。但好歹可憐可憐我七老八十了還要睡廚房,大清早嚷嚷啥啊不讓人睡個好覺。”
花虔見了他連忙道:“前輩,您看看他的傷口,他燒得整個人昏迷不醒,有沒有什麽藥能救他?”
羅孚聽到這話挺著大肚子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唐瑾身上的傷口:“喲,這麽嚴重。”
他伸出三指按在唐瑾的手腕上為他號脈,眉頭愈加收緊,沉靜片刻後收手道。
“你們昨日遇到了鮫人?”
花虔應道:“沒錯,他的傷口就是被鮫人的尖甲所傷,我昨日已經將尖刺□□,敷上了消炎止痛的藥,沒想到還是感染了。”
羅孚頷首:“那便沒錯了。鮫人的鱗片、尖爪和牙齒都有毒素,只是毒素微弱,尋常時候只要處理得當便無事,這位小兄弟體質強悍,本不應該如此。但是他的傷口太深,毒素聚集在體內,再加之昨日沒有休息好,身子又受了寒氣,毒素便起了催化作用。”
“那應該怎麽辦?”
羅孚望向花虔笑道:“這個也不難,用白花蛇舌草入藥便能藥到病除。只是這藥所在之處在島北陰潮之處,皆有毒物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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