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搖晃預示著船就要翻了,唐瑾拎起花虔:“你會水嗎?”
花虔猶豫的點了下頭,以為唐瑾要將她丟入水中。
“會,但不熟......”
她隻暑假學過幾節游泳課。
唐瑾輕聲道:“那就抱緊。”
下一秒,本就搖搖欲墜的木船徹底被掀翻。
與此同時,花虔緊緊抱住唐瑾的腰肢。
唐瑾踏著欄杆飛身而起,腳尖點住漂浮在海面上的碎木浮箱,幾番飛躍,已經落入百米之外漂浮的巨大船帆之上。
海浪層層翻卷,推得船帆越來越遠。
花虔安穩踩在船帆的枝杆上,轉身望向遠處被掀露的船底,卻看不清俏飛燕等人身在何處,只能看到不斷激起的水花。
她頓時焦急問道:“付琅他們呢?”
海面上隱隱可見飄散的血水,可見打鬥激烈。
鮫人們聞到了血腥味,瘋狂朝木船處的海域湧去。
花虔兩人此時所在的地方暫時安全,但是顯而易見俏飛燕他們那邊不容樂觀。
花虔望向唐瑾想讓他幫忙。
此時鮫人已經死傷大半,只要幾人聯手,逼退剩下的鮫人不在話下。
唐瑾站在船帆上欣賞著鮫人瘋狂捕食的血腥場面,聽到她喊自己,眉梢微挑,卻不為所動。
花虔知曉他不喜歡俏飛燕,隻得道:“付琅還在那。”
唐瑾聽到這話垂眸望向她:“你在乎他?”
對於唐瑾來說,付琅不過是玉機門的弟子,若是連活下來的能力都沒有,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但花虔卻關心他。
為什麽?
唐瑾不解。
為什麽要在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剛剛才發過誓,明明只要在乎自己一個就夠了。
在唐瑾的思維裡,趁著這次機會順勢解決掉賈少龍目的便達到了。
至於礙眼的俏飛燕和無關緊要的付琅,對於唐瑾來說他們的死活都無所謂。
他一個人就可以帶著花虔逃脫鮫人圍攻,其他人的死活何必在意。
花虔沒想到這人居然在這種時候吃醋,頓時抓狂,掰著指頭編理由。
“這一路上都是付琅安排食宿洗衣做飯,他死了你自己洗褻褲嗎!”
唐瑾聽到這話難得猶豫了一下。
他的確不想自己洗褻褲,但是......
唐瑾望向花虔道:“你可以洗。”
“......”
花虔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是你未婚妻不是你老媽子,再說我們還沒成親呢,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是不會給你洗褻褲的!”
她盤腿而坐,一副擺爛模樣,“你不救就不救,一身衣服穿到臭吧!”
唐·重度潔癖·不想洗衣服·瑾聽到這話嘴角一直微揚的弧度漸漸消失。
他思忖片刻,還是忍受不了不換衣服的自己。
這麽看來,付琅還是有些用處的。
“在這等我。”
話音剛落,唐瑾已經飛身而出,施展輕功落到木船所在。
他一腳踢起散落水面的細碎木塊,木塊飛射而出,鮫人應聲被爆頭。
唐瑾似乎發現了好玩法,他並不急於將付琅從水中救起,而是用折扇削去殘存的船身,木屑便成了簡易的暗器,在折扇旋轉間飛射而出,直直射入鮫人的額頭。
有了唐瑾的支援,付琅又一劍刺穿撲到身上的鮫人後爬上一塊木箱脫離危險。
花虔松了口氣,然而還未等她放松片刻,身下忽然刺啦一聲脆響。
一瞬間,腳腕冰涼。
花虔心中一緊,猛地回首望去,就見船帆已經被撕開一道裂口。
一隻青黑色消瘦鋒利的手穿過裂口抓住她的腳踝。
花虔瞳孔猛縮。
是鮫人!
有一隻鮫人竟悄悄潛入船帆之下,伺機將她拖入海中。
那隻手像是烙鐵一樣死死鉗住她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花虔剛想要掙脫,就見鮫人如同緊繃的長弓一般竟從那裂縫中躍出,飛速地捂住她的口鼻,轉瞬拽著她滾下船帆。
鮫人的爆發力太強,速度之快讓體力透支的花虔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就被偷襲成功。
海水瞬間淹沒頭頂,花虔拚命掙扎,想要激起浪花引起唐瑾的注意。
可他們此時在巨大的船帆之下,撲騰的水花被帆布遮蓋住。
再加上天色晦暗,海浪本就洶湧,這點動作更是不易察覺。
她的身子被死死束縛住,入了水的鮫人松開她的口鼻,卻抓住她的腳腕將她向海底深處拖去。
生死一線,花虔按動手腕的暗器。
這是她唯一保命的東西,上次遇到血蝠之後她特意找鑄武堂的匠人改造過。
按動一次可同時射出十根銀針。
鮫人猝不及防被射入銀針,吃痛地發出尖銳的叫聲,松開拽住花虔的手。
花虔掙脫了桎梏,立刻用不太嫻熟的狗刨拚命朝水面遊去。
然而水下阻力導致射擊的力道不夠,那銀針並未完全扎入鮫人體內,反而愈加激怒了它。
見花虔逃脫,鮫人一甩長尾緊追而上,很快便再次抓住了她的腳踝。
鋒利尖銳的指甲嵌入肌膚之中,絲絲鮮血滲入海水。
花虔吃痛地想要掙脫,海水頓時灌入口鼻。
一瞬間,窒息感排山倒海而來,肺部像是快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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