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律不解:“朱元璋是誰啊?”
花虔頓了頓,將手中的花瓣一丟,歎了口氣垂下眼簾:“我有些累了。”
*
寒冬飛雪驟晴時,春風吹綠楊柳枝。
水袖輕揚,院中梨花如落雪。
弟子們下了課偷偷趴在牆頭瞧著院中甩袖的嬌俏佳人。
就見她扯過水袖粗魯地糊了把臉上的汗,甚至連打好幾個噴嚏,絲毫不加掩飾。
弟子們:“……”
果然就不該對小師妹抱有什麽夢幻希望。
花虔將水袖一丟,豪邁的撩起衣擺坐下,將溫熱的湯藥牛飲而淨。
這幾個月她勤加苦練,如今已經能將一丈三尺的布匹在手中把玩的遊刃有余。
時間長了她也有些明白,唐瑾打在她身上的每一扇子看似隨意,實際上都是在疏通她的筋骨。
當然,絕對挾帶了他自己的惡趣味。
喝完湯藥,花虔回屋沐浴一番換了件衣衫後,將廚房裡做好的甜點放到食盒裡拎去找唐瑾。
唐瑾年後就開始幫唐武處理玉機門的大小事務,尋常時候不在花虔那就在書房待著。
“當當當當——今天的下午茶是草莓糯米糍、香鹵虎皮鳳爪、照燒小牛卷,還有奶昔!”
花虔殷勤地將小碟子取出擺在書桌上。
“我聽裴元說你中午都沒怎麽吃飯,就特意給你多做了些。”
雖然每日專注於練武,但花虔還是會不時的給唐瑾做些茶點吃。
唐瑾見她如此殷勤,便也放下冊子,咬了一口糯米糍,草莓的清甜和糯米的香軟便在口中綻放開。
他又夾了一塊小牛卷,頓時壓下了糯米糍的一絲甜膩。
搭配得剛剛好。
待他用完膳,花虔撐著腦袋笑眯眯道:“大師兄,下個月就要開武比會了,我該用什麽兵器上場呀~”
武比會是玉機門一年一度的內門弟子選拔會,奪得前三的弟子就擁有了開刃佩劍的資格。
唐瑾聽到她這麽說,便知曉了她的小心思,微微勾起嘴角:“你又不參加武比會。”
武比會都是用木劍比試,點到為止,花虔從未摸過劍,也並非正統玉機門弟子,自然不能參加。
她只是想找個話頭,頓時嘿嘿一笑,跳坐到書桌上晃著腿。
“話是這麽說,但是現在掌教都說我的根基築牢,而且內力也完全不輸尋常弟子。我已經能甩開一丈三尺的白綾,所以應該可以有兵器了吧。”
唐瑾微微一笑:“難怪你今日這般獻好。”
花虔皺了皺鼻子,滿目坦陳:“什麽叫殷勤獻好,你知道的,我對你可一直是真心實意。倒是你之前說只要我能甩開水袖就給我兵器,到現在都沒個影。”
大半年的時間,花虔對唐瑾的脾氣也摸清了不少,說話也不似一開始那麽拘束。
花虔想著,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時間長了總會有感情的,再加上她對唐瑾也算是一心一意,兩人又是一條戰線的,唐瑾總不至於發瘋難為她。
而且唐瑾的確是有認真在教她習武,所以花虔對唐瑾倒是多了些好感。
唐瑾用帕子斯文的擦了擦嘴角,不緊不慢道:“今日起水袖可以不練了,換這個吧。”
聽到這話花虔眼前一亮,以為大佬要送裝備了,頓時跳下桌子搓了搓雙手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大師兄人最好了。”
然後,她就看到唐瑾打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根麻繩?
???
花虔看著放到手中的麻繩,又看了看唐瑾,滿臉的:你逗我?
唐瑾舒展的靠在椅背上:“玉機門內,未出師的弟子不得配有傷人利器,你就先用這個練手。”
花虔:“……”
一根麻繩,用來上吊比較合適吧。
她將繩子勒在自己脖子上朝唐瑾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跺腳扭身離開,順便把他還未喝完的奶昔也打包帶走。
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唐瑾唇角不由微揚。
脾氣倒是越來越囂張了。
之後的武訓課,玉機門的習武堂就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藍衣弟子們執劍練武,動作統一標準,極其飄逸。
一旁的花虔虎虎生風耍著大繩,看著極其瀟灑,然而時不時被抽得縮手頓足,面目扭曲,嚎叫不止。
麻繩不比白綾綢緞輕飄,而且唐瑾在這繩頭纏了塊石頭,她要練招數就更得加快速度,一招不慎抽到身上疼得要命。
這還算好,要是不小心砸到頭上,那是得當場投胎的程度。
原本好不容易恢復白皙的皮膚再次青紫交加。
不過由於之前練習甩水袖,她已經懂得如何運用巧勁,倒也不像最初那麽艱難。
“啪!”
又一個酒杯被劈碎。
一旁觀看的弟子們望向地上碎成一排的物件,忍不住鼓掌:“小師妹,你這技術可以啊,都已經能打碎這麽小的杯子了。”
花虔收回繩子,燦爛一笑。
總算是在清明之前練好了。
正好今天是十五,每月十五唐武在忙也會抽出時間同唐瑾和花虔共用晚膳,以示團圓親切。
夜晚,窗外圓月高掛。
餐桌之上,花虔朝唐武敬酒:“唐伯父,虔兒有一事相求。”
酒過三巡,唐武已經喝得微醺:“一家人不必如此,虔兒有什麽說便是,你父與我生死之交,只要是伯父能辦到的一定會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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