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虔撇了撇嘴,她倒是忘了這可是個在寂靜的環境裡連心跳都能聽到的變態。
她瞧了眼唐瑾,頓時心虛地垂下眼眸,摸了摸下巴含糊道:“困。”
“撒謊。”
唐瑾捏住她軟乎的臉蛋,讓她不得不直視自己。
他微眯起雙眼,湊到花虔面前輕聲道:“你明明就是在心虛。”
花虔臉一紅,想都沒想就立刻否認:“我沒有。”
唐瑾眉梢微挑:“那你再親我一次。”
花虔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怔住。
唐瑾已經微微昂起下巴準備好,見她沒動作,頓時眉頭微皺道。
“怎麽不親?”
花虔:“.......”
怎麽能有人能把索吻說得那麽理所當然。
不過瞧著已經湊到眼前的俊臉,哪有拒絕的道理。
花虔也紅著臉微微撅起嘴,眼見著距離越來越近,但是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花虔突然猛地推開他捂住嘴喊道。
“等等等等!”
梅開二度,唐瑾再次猝不及防被她推開,幸好這次沒撞到鼻子,然而四腳朝天歪撲到床上的姿態也沒好到哪去。
唐瑾連殺人都儀態翩翩,這輩子應該還沒這麽狼狽過,看著他已經漆黑的臉,花虔心中一涼,緊張兮兮解釋道。
“我還沒漱口......”
她昨日暈過去後一覺睡到大天亮,此時剛剛睡醒,長發毛躁,衣衫凌亂,自然也沒時間淨臉漱口。
看著眼前衣冠整潔,面如白玉的唐瑾,這樣接吻她內心是拒絕的。
美好的清晨應該留下一個香噴噴的回憶。
唐瑾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說法而面色緩和。
花虔隻得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出被他壓在身下的衣角,卻抽不出來。
她糾結片刻,商量道:“要不,你等我下?”
聽到這話,唐瑾面上沒有表情,花虔卻感到衣角一松,瞬間抽了出來,翻開被子跳下床。
她穿鞋倒水洗臉漱口期間,身後的唐瑾端著一張黑如鍋底的臉,一動不動盯著她的動作,花虔隻覺得如芒在背。
她飛快的梳理好頭髮,重新坐到床邊,揪著兩個馬尾的發稍稍紅臉道。
“咳,我好啦。”
然而唐瑾卻靠著床杆不理她。
畢竟是個小肚雞腸的主,看著他生氣的模樣,花虔自知這次是自己理虧,咬了咬嘴唇,湊上前在他臉上飛快地落下一吻。
這吻酥麻輕柔,如蜻蜓點水一般撩撥,讓唐瑾覺得被吻過的臉頰微癢。
他心頭一動,原本湧上的氣惱登時消退,腦海中又回想起昨夜猝不及防的吻,眼神已經落在花虔紅潤的唇瓣上。
唐瑾喉結微動,剛想俯下身子再次吻上去,忽然聽到花虔一聲驚呼。
“你的手怎麽了!”
唐瑾的手此時流著鮮血,紅意甚至浸透了包扎的繃帶,順著指尖滴落。
昨夜殺那山匪時,憤怒和戾氣支配著理智,唐瑾選擇了最簡單粗野但最快意的方式,直接一刀刀將那人捅爛。
但是刀片鋒利,他空手握住刀片,手掌也被割開了一道道鋒利猙獰的傷口。
唐瑾瞥了眼的手上的鮮血,狀若未見道:“無事。”
說罷便想繼續低首吻去,然而花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拉住他的手腕堅決道。
“這傷口肯定裂開了,得重新包扎才行。”
唐瑾此時有些懊惱,原本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但他在進屋前將傷口再次掙裂。
本是想要讓花虔瞧見後知曉心疼他,沒想到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分去了花虔的注意力。
花虔怎麽也沒想到這傷是唐瑾自己作的,她取出藥盒,小心翼翼地為唐瑾褪去層層染血的紗布,入眼便是猙獰的傷口。
她頓時眉頭緊皺:“這麽嚴重,你怎麽會受傷呢?”
忽然,她想起昨夜唐瑾執刀殺人的場景,頓時啞了聲音,隻低著頭專注地為他撒上藥粉,重新包裹上乾淨的紗布。
“好了。”
花虔剪去紗布,在他手背上系了個小巧的蝴蝶結。
唐瑾見她比方才沉默許多:“你怎麽不開心?”
花虔見他主動問起,搖了搖頭:“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同你相處。”
唐瑾顯然對她的話不解:“我們如今就很好。”
“可是你昨夜的模樣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花虔緩緩道,“唐瑾,昨天我知道你來救我,所以選擇留下來,你應該相信我。”
唐瑾道:“我自然相信你。”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為什麽要以那種極端的方式殺了那個人?他是想要救我的,就算你想讓他死也不至於如此。”
唐瑾原本溫和的面色微冷:“如此什麽?如此殘忍、冷酷、不近人情?”
花虔想要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瑾卻冷笑道:“他是什麽人想做什麽與我何乾,我厭惡他想讓他消失所以殺了他,我不想讓他死得痛快所以折磨他,他越是痛苦才能讓我越覺得愉悅。魚虔,你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花虔一怔。
愉悅?
她好像忽然明白唐瑾為什麽要那麽做。
是因為他想要發泄。
唐瑾是個絕對的瘋子,但是他平日裡偽裝成謙謙君子,待人和善溫良,即便是玉機門朝夕相處的同門弟子都挑不出絲毫破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