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虔忍不住感歎又豔羨, 這都能看見,視力真是好。
洞內乾爽,火匣子和草垛都保存得完好沒有受潮, 一吹便能燃火。
唐瑾將火匣子塞到花虔手中,捏了捏她的手心:“走吧。”
“等下。”
然而花虔卻並沒有急著離開,她拉起唐瑾的手坐在空地上:“先看看你的傷。”
唐瑾聽到這話心中一甜, 果然花虔的心中他是最重要的。
他忍不住彎起嘴角任由花虔擺弄,嘴上卻說著:“你不著急出去嗎?”
花虔將火匣子豎立在地上照光, 理所當然道。
“當然是處理你的傷口要緊。”
他的手臂本就受過傷, 這一夜纏鬥, 又掛在懸崖半晌, 血都流了一衣袖, 肯定傷得很嚴重。
唐瑾心中跟吃了蜜一樣, 面上卻仿若輕描淡寫道:“我以為你著急見賈少龍呢。”
“早晚能見到哥哥不急在這一時。對了, 我哥哥其實叫花珩, 跟我是一母同胞所生,才不叫賈少龍那麽土的名字呢。”
花虔邊說著邊小心翼翼撩起唐瑾的衣袖,就見原本縫合的傷口已經崩開了大半,鮮血幾乎將整個手臂染成紅色,血肉模糊。
她連忙從衣服的各個角落掏出金創藥、刀片、繃帶、手帕,心疼道。
“都傷成這樣了你也不吱一聲,怎麽一點都不愛惜自己。”
血都快流光了居然還能硬撐著在懸崖上吊了半天,真是拿命撩妹。
唐瑾倒是不以為然,他右手撐著下巴,靜靜歪頭瞧著花虔手忙腳亂地為他的傷口撒上藥粉,細細包裹著紗布。
橙紅的火光之下,她濃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小片陰影,黑白分明的杏眼中倒映著跳躍的火光,像是黑暗中舞動的精靈。
唐瑾恍惚想起當初在若虛島,夜幕低垂,微鹹的海風拂面,篝火映照之下花虔也是這麽專注又溫柔地為他處理傷口,眼中只有他一個人。
花虔扎著繃帶,瞥見他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眼神,手上的動作不停,卻輕聲問道。
“看我幹嘛,疼嗎?”
唐瑾伸出右手手指,戳了下她嘴角的小梨渦:“吱。”
花虔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稍愣片刻就忍不住無奈又好笑:“讓你說話又不是讓你真吱聲。”
怎麽突然傻乎乎的。
她一笑起來嘴角的小梨渦便綻放開,曖昧的火光中像是猝然炸開的煙花般燦爛,甚是好看。
唐瑾眼前不由一晃,不禁坦然說出心中所想:“虔虔你真好看。”
猝不及防的告白倒是讓花虔一愣,少年的語氣真摯,像是訴說著理所應當的心動。
這是唐瑾第一次誇她好看哎。
以前他都是一副老子天下最好看,爾等凡夫俗子如何同我相提並論的睥睨神色。
怎麽突然這麽會撩人。
花虔想著,果然情人眼裡出西施,她心中甜蜜,有些害羞地撩了撩額角的碎發,嬌滴滴道。
“還是你最好看啦。”
唐瑾聽到這話點點頭,理所當然:“那是。”
花虔:“……”
一句話成功讓花虔心中剛剛升起的嬌羞“啪嗒”一下摔碎,她皺了皺鼻子朝唐瑾道,“你這樣很容易失去女孩子芳心的。”
唐瑾眉梢微挑,聲音輕悠乾淨:“我只需要你的心。”
這句話若是其他人說出來或許是霸道總裁的油膩范,但從唐瑾口中說出來卻仿佛天經地義。
花虔又被少年不經意撩到,她紅著臉輕聲咳了咳。
“我當然喜歡你呀,但是情侶之間相處是需要技巧的,不然相處長了總能挑出對方一大堆毛病,容易兩看相厭。”
技巧?
唐瑾顯然不解。
花虔將繃帶順著他的胳膊環繞,眼珠微晃調笑道:“比如說,你誇我好看我就很開心,但是你要是誇別的女孩子好看,即使說得是實話,我也會吃醋。”
唐瑾眉頭微皺:“旁人如何同你相提並論。”
花虔聽到這話,將繃帶系好蝴蝶結,旋即捧著臉笑眼彎彎期待問道:“那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突如其來的沉默。
空氣間都溢出一絲尷尬。
唐瑾頓了頓,旋即似乎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花虔:“……”
他猶豫那一下,花虔就知道他肯定心裡堅定地認為他自己才是最好看的人。
花虔原本是想逗一逗唐瑾,沒想到他艱難附和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花虔實在忍不住抱住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笑得花枝招展。
“唐瑾我同你開玩笑的,你不用勉強自己啦,在我心裡你也是最好看的!”
她雙手環抱住唐瑾的脖子軟糯道:“我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虛與委蛇,雖然技巧是維系感情的紐帶,但真誠才是最重要的。”
唐瑾卻一時沒有說話,似乎有些迷茫。
他的沉默讓花虔有些奇怪,但她很快意識到,唐瑾是在害怕。
即便他依舊瘋狂,但他的愛窒息而絕望,所以他害怕她會因為不悅再次離開。
花虔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她捧起唐瑾的臉柔聲道,“唐瑾你不用想著討好我委屈自己。我喜歡的就是那個肆意張揚,自負又自戀的你,我沒有想要你改變自己。”
唐瑾聽到這話沉默片刻,最終伸手抱住她:“那我是第一,你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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