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劍拔弩張的氛圍頓時沉寂。
突如其來的擁抱也讓蘇晚青的腦袋徹底宕機了。
她又想起昨晚,那個綿長而深入的吻。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黏灼。
“蘇晚青。”聞宴祁嗓音低啞,呼出的氣息帶著無奈,溫熱又曖昧,“你是在怪我昨晚沒有做到底嗎?”
蘇晚青僵著身子,感受著他的溫度,耳垂都變得滾燙起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成年男女,即便之前的戀愛經驗一片空白,可真到了動情的時刻,某些生理反應全是出於本能,雖然她並不記得自己咬了聞宴祁,但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勾著他的脖子不停索吻的樣子。
雖然她之前沒經歷過這種事,大抵也是有幾分是非觀的。
就......兩情相悅的事兒,誰也別說誰佔了便宜吧。
蘇晚青抬起頭,鼓起了小小的勇氣,“我就是想說,昨晚是意亂情迷,你別當真。”
她說完這句話就心虛地垂下了眼睫,畢竟這聽起來真的很像一句渣男語錄。
須臾,頭頂傳來低聲哂笑,聞宴祁開口,嗓音帶著幾分冷淡的不羈,“你是意亂情迷,我不是。”
喝多的人有種蠻力,聞宴祁還記得,一開始蘇晚青還老老實實地勾著他的脖子,上半身拱起來,舌頭很配合地回應著,可她閉著眼睛,手不知什麽時候就變得不老實了,先是順著他的脊柱不斷地往下探,後來停到他的腰側,就那麽掐了一把,他整個人就燒起來了。
回房間洗了個涼水澡,火氣總算降下來一點,聞宴祁捏著煙盒去露台,想起蘇晚青讓他戒煙的話,又扔進了垃圾桶。
昨夜的天氣不怎麽好,烏雲遮擋著月亮,夜空被深一道淺一道的墨色分割,聞宴祁孤零零地站在露台吹了會兒冷風,食髓知味的那股勁過去,他的君子皮囊也被燒得差不多了。
他不想再委婉,也不想搞什麽潤物細無聲。
聞宴祁垂著眼睛看她,蘇晚青故作鎮定的樣子實在笨拙,眼睫顫抖得像蝴蝶振翅,嘴唇抿了一下瞬間充血,嫣紅又柔軟的記憶湧上心頭,他扶著她腰側的手緩緩抬起來,勾住了她的下巴。
“我喜歡你,我知道的,你也喜歡我。”
不同於昨日的混亂,蘇晚青知道這個吻意味著什麽,理智在瘋狂叫囂著讓她躲開,他們還沒有確認關系,一而再再而三的親密只會讓自己看起來很隨便。
可她看見聞宴祁的下頜,那層蟹青色的薄須,看他不斷放大的眼神,死灰複燃的欲念,仿佛被人點了穴一般,絲毫都動彈不得。
她不知道他之前有沒有過戀愛經驗,但聞宴祁的吻技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生澀,左手托著她的後頸,右手臂圈著她的腰,起先只是唇上的輾轉,蘇晚青甚至能聞到他須後水的味道,淡淡的柑橘,清爽馥鬱。
鋪天蓋地的氣息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聞宴祁開始循序漸進,腰後側的手稍稍抬力,蘇晚青就被抱上了島台。
退無可退,她下意識握住了聞宴祁的手臂,勁瘦的,繃起的肌肉線條,她幾乎能撫摸到青紫色的血管。
這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發生的一個吻,蘇晚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受,她貼在聞宴祁的胸口,感受著他長驅直入的沉淪,恍惚間明白了,聞宴祁為什麽把她抱上桌子。
空蕩寂寥的房間只剩下啄吻的聲音。
她不但腿軟,全身都要軟了。
過了很久。
那個吻結束了,微小的喘息聲此起彼伏,蘇晚青憋得臉頰緋紅,想離開,偏偏聞宴祁還在摟著她,下巴擱在她肩側。
呵出的熱氣繼續作惡,他輕聲,嗓音沙啞,“跟我在一起吧,蘇晚青,我會好好愛你。”
漫長的沉默過去。
蘇晚青籲了一口氣。
她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搭在桌面上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腿上,想掐自己一下確認是不是在做夢,可聞宴祁垂眼的瞬間便看清了她的意圖,勾起她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臂上。
“往這兒掐。”
蘇晚青觸電一般縮回手,穩了穩呼吸,囁嚅道,“你是清醒的嗎?”
她擔心聞宴祁只是一時衝動,更擔心他會後悔。
他們之間並非完全沒有牽絆,一紙合約,兩張結婚證書,或許聞宴祁對她的喜歡是出自真心,可她不得不考慮更現實的問題,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以後又分手,那這場戲還如何能演得下去?
“我是28歲,不是18歲。”聞宴祁眉峰稍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迎上他堅定的目光,蘇晚青默了幾秒。
有些事情並不難想,當楊沅沅告訴她聞宴祁一定很喜歡她的時候,蘇晚青的下意識反應既不是抗拒,也不是恐慌,她強行壓抑著內心無名的雀躍,有些線索是草蛇灰線,綿延千裡,也是直到昨晚她才明白,那種雀躍明明就叫心動。
她喜歡聞宴祁,是希望他永遠都在自己身邊的那種喜歡。
“我願意跟你在一起。”想到這些,蘇晚青也不再忸怩,抬眼看聞宴祁,“我也會好好愛你。”
聞宴祁唇角揚起來,下意識就去拉她的手。
蘇晚青臉色微變,眼睫顫了顫,繞過他的手從桌上跳了下來,再開口,畫風完全扭轉,“但我們這樣......進展有點太快,太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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