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櫻倏地睜眼,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有些意外。
靠在她單薄肩膀上的計戍尋沉沉地歎了口氣出來,他帶著點氣音的低音更加性感,弄得應櫻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說著,卻更像是自語:“真喝多了。”
擁抱來得過於突然,可是兩人對這樣的動作卻熟絡地驚人。
這樣的親密,沒有任何一方覺得不適,是最讓應櫻覺得恐怖的地方。
應櫻的手夾在兩人靠近的身子之間,她動了動手指,勾著他襯衫的領口,用這種小動作叫他:“你…心情不好嗎?”
計戍尋聞著她頸邊的香味,緩緩回:“嗯,一點兒。”
這時,他低眸,瞧見了她身上穿著的白色睡裙,好整以暇道:“穿裙子了?”
應櫻沒想到他醉酒還能注意到這麽微小的細節。
他的視線定在自己的睡裙上,她並攏跪在地毯上的雙腿不自然地蹭了蹭,小聲應:“嗯。睡裙感覺…更舒服。”
“挺好看。”計戍尋說。
她斂下眼眸,用眼睫遮擋著自己眼睛裡漣漪難堪的羞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她回想起之前的話題。
“要和我說說嗎?你不開心的事。”應櫻說完,還補了一句:“傾訴出來的話,心裡會舒服一點。”
計戍尋沉吟半晌,最終緩緩放開攥著她的手,“沒事兒。”
應櫻稍稍有些失落。
然後就聽見他之後又說。
“下次有空,慢慢和你說。”
她凝視著遠離自己,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最終輕莞唇角,“好,那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說完,應櫻站起身重新端起杯子,去向廚房。
計戍尋仰靠著,盯著她晃著裙擺走去廚房的背影,仰著的喉結滾了滾。
又扯了扯領口,情緒莫名。
……
應櫻盯著養生壺裡隨著沸騰的水翻湧的桂花烏梅和羅漢果切塊,不禁陷入深思。
她想起電話裡方子說的那些。
【他心情不好,你多照顧一下吧】
【我哥今天去探望了一位犧牲戰友的家屬……】
【反正遇到點不愉快的事,您多幫幫忙吧。】
應櫻的眉頭越蹙越深,手裡捏著小瓷杓,在紅糖罐子裡攪來攪去。
“想什麽呢?”
她忽然回神,一轉身發現計戍尋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正站在自己身後。
他站的有點近,她一轉身,正好蹭到他的衣服。
“沒,沒什麽。”她說。
計戍尋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正在沸騰的醒酒湯,接過她手裡的小瓷杓,“回屋吧,我自己弄。”
應櫻退出去一步,看著他,“你可以?”
“很晚了,去睡吧。”
“好吧,這個再煮三分鍾就好,出來可以加一兩杓紅糖。”應櫻囑咐完以後,對上他半笑半緩的眼神,又觸電般地躲下頭,轉身出了廚房。
走出兩步,又小步快回來。
在男人的注視下。
她端起自己落下的水杯,捧著,轉身灰溜溜再次出了廚房,略顯倉促。
計戍尋的目光一路追著她離開,等人走了,無奈地笑了一聲。
.
一夜深眠。
不知道是否因為半夜醒來與計戍尋的一系列互動,突然給她產生了過大的刺激。
這一夜,應櫻的夢就從未停過。
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是關於計戍尋的。
一會兒他湊在自己耳畔用那副半不著調的性感低音說著曖昧的話,一會兒又被他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
更甚的是,她在醒來之前,甚至夢到了她被計戍尋推倒在那客廳的柔軟地毯上…
應櫻醒來的時候,臉色緋紅,捂著臉害臊地蹬被子。
正在懊惱和唾棄自己的時候,一直壓在枕頭底下的手機震動起來。
應櫻撈出來,一看是龐花花的電話。
她一接通,對方劈裡啪啦一堆著急的話就喊了過來:“寶!你昨天晚上為啥不回我微信!這都啥時候了!!”
應櫻被吼蒙了,“我,我昨晚上…手機靜音,沒看。”
“哎喲,你真是嚇死我了,我一睡醒就急著給你打電話!”
龐花花在那邊急得不行,語氣裡又透著擔憂:“你快看看我給你發的吧!我真是要氣瘋了!”
“什麽?”應櫻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學校貼吧,有人匿名造謠你…造謠你父親是殺人犯!”
咯噔。
應櫻的心跳瞬間停滯了。
……
去學校的路上,應櫻把龐花花發給自己的帖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最後,自己的手都在抖。
這個吃瓜爆料人竟然知道她和媽媽與張弘剛的那一段家庭關系,並且連張弘剛在省市再婚,並且把下任妻子家暴致死的細節都知道。
這個人在帖子裡沒有說清楚全部,有意地引導造謠,沒有提及張弘剛的姓名,卻將張弘剛毆打他人致死的犯罪事實和張弘剛是她父親的事情誇大其詞。
帖子裡的跟帖說什麽的都有,有的人冷嘲熱諷,有的人將她的姓名班級暴露出來供人“認識”,還有的人揚言懷疑施暴者的子女近墨者黑,讓同專業的人小心她也有施暴和犯罪傾向。
帖子經過一夜的發酵,已經變成了熱帖常居吧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