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戍尋把證件遞給門口的人,年輕的軍人往裡面看了一眼,看應櫻。
計戍尋胳膊架在窗邊,不急不緩地說:“家屬。”
應櫻不自覺地直了直後背,有點緊張。
執勤的同志把證件還給計戍尋,後退一步,敬了個禮。
另外一個人幫忙把門禁打開。
車開進去以後,應櫻的視線就再也沒從窗外移開過。
軍事基地建在海堯的遠郊,依山隱蔽,幾座建築中就會夾著一個訓練場,車子在柏油路上緩慢行駛,周邊停的都是軍用車輛。
隨著風,應櫻看見好多列著隊,背著軍備整齊跑步的隊伍。
路過一大片寬闊的訓練場的時候,計戍尋把車停在了路邊。
應櫻沒想到他今天竟然會帶自己來到軍事基地這樣特殊的地方,她隨著他下車。
九點多了,太陽一點點起來,照在基地這一片地面上,格外濃烈。
應櫻下意識抬手遮了遮太陽,但是站在這樣的地方,下意識就想把自己那點嬌氣扔掉。
於是她悻悻又放下手,跟在計戍尋的身後。
訓練場被默契的分成諸多塊,進行著不同的拉練。
應櫻走在這些多到令人眼花的迷彩色之中,在這些好似能震撼天地的喝令聲中,感覺被他們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計戍尋似乎在找什麽人。
就在這時,一陣不自然的風驟然在她左側襲來,伴隨著猝不及防的後退聲,皮鞋擦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應櫻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但是有人比自己還要快。
穿著迷彩訓練服的新兵差點要撞到自己的時候,計戍尋眼疾手快,一個攬臂把她的位置調轉到她的身前,順勢轉身。
應櫻自己頭暈眼花,根本沒看清他是動了手還是動了腿,反正一瞬間的動作。
那個小同志直接被他撂倒在地,後背衝下,力度也不重。
嘭的一下,遠處同一個排的其他軍人紛紛看過來。
為首負責的軍官快速跑過來,他個子比計戍尋矮上一點點,一身迷彩色訓練服整齊,領口處有星星標識,戴著帽子,皮膚黝黑,五官端正。
應櫻往他手臂處看,只看見他左臂口袋鑲著臂章。
‘中國人民解放軍特種部隊’
劉昭山在看見計戍尋的瞬間,眼睛瞬間就亮了,激動了一瞬,然後迅速站直,向計戍尋敬了個軍禮,聲音粗獷有力:“69集團軍特戰第69旅!野狼突擊隊劉昭山!隊長好!”
他那一聲隊長叫出去,身後排著隊的士兵看過來的目光更加炙熱了。
雖然他們沒有發出一聲,但是應櫻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出了對計戍尋從好奇到敬畏的情緒。
計戍尋沒有說話,只是站直身子,行了一個注目禮。
沒有任何多余動作。
隨後。
“隊什麽長隊長。”計戍尋瞥他一眼,一腳踢上去:“不怕霍瓊知道罰你。”
劉昭山反而笑了:“霍隊長不會的!”
霍瓊是計戍尋離隊以後,接任的新一任野狼突擊隊隊長。
以前和計戍尋是戰友,但是在其他隊伍。
這些事軍營裡的人都知道,所以當劉昭山管計戍尋叫隊長的時候。
新兵們紛紛震撼,恨不得眼睛都粘在他身上。
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到,那個傳說中從西南邊境頭號恐怖組織地牢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野狼突擊隊隊長。
“不好意思啊隊長,剛剛差點傷著這位女同志。”劉昭山看向應櫻,很是稀奇,因為之前在部隊裡從沒見過計戍尋身邊有過異性,他投以一個抱歉的表情,應櫻笑著擺擺手。
計戍尋看了一眼劉昭山身後自覺排列成隊的,用眼神問他。
“剛分過來的,難訓的很。”劉昭山歎了口氣。
“待會兒有空麽?”計戍尋問。
“有,我讓老齊代我一會兒,”劉昭山拿出手機給戰友發微信,同時說:“尋哥,你可算回來了。”
計戍尋轉身,看了一眼應櫻,她回給一個懵懂的眼神。
他似笑非笑,對劉昭山說:“有點事請你幫忙。”
……
計戍尋把應櫻交給劉昭山以後,自己去了辦公樓,去見陳達。
陳達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回來,計戍尋站在門口,站直行注目禮,“首長好。”
陳達放下手裡的保溫杯,趕緊招呼他進來,“怎麽突然過來了。”
計戍尋沒把帶應櫻過來特訓的目的講出,坐下以後,把自己最近在味覺上的恢復情況報告給他。
陳達在聽到這些以後,非常激動,連拍了好幾下大腿,“好啊,好……”
“能不能好還不一定,所以您就當隨便聽一耳朵的事兒。”計戍尋說,他抿了口茶,頷首:“您這茶不錯。”
“你就按部就班的配合治療,你的情況我對上面暫時保密。”陳達問他:“用不用我讓部隊這邊的大夫們再給你看看?”
他指的是負責心理治療的軍醫。
“沒事兒,人家都忙。”計戍尋婉拒,輕笑一聲:“都不是部隊裡的人了,別麻煩人家。”
陳達聽到這樣的話,有些不悅,“這說的什麽話……戍尋啊,你應該知道,不管是我個人還是部隊方面,都是非常希望你能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