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她忽地伸出一隻手揪住了周憬琛的衣領。
周憬琛這般也不躲,任由她抓著衣領把自己拉倒近前。濃烈到刺鼻的酒味兒撲到臉上,他眼睫抖了抖,感覺到兩人鼻尖只有一拳的距離。葉嘉那雙蒙著霧氣的眼睛上上下下仔細地觀察著他。許久,才伸出另一隻手去扯了扯他的眼睫毛。
“你這個是假的麽?”葉嘉扯了半天,沒扯掉,“好長啊……給我吧。”
老實說,扯眼睫毛還有點疼。周憬琛無奈地抓住了她那隻手,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嗓音輕輕的:“是真的,你拽下來也按不了自己眼睛上。”
“哦……”
葉嘉好遺憾,她想拽下來貼自己眼睛上的事他怎麽會知道?
頓了頓,她手指扭動了兩下從他手心掙脫出來。然後又刮上了他的嘴唇,摸了半天,不僅沒把上頭的紅給蹭掉,反而越揉越紅了:“你這是什麽色號?”
周憬琛:“?”
“你嘴,就你嘴上這個。”葉嘉蹭了半天,把他嘴唇都蹭腫了,“什麽色號?”
周憬琛許久才明白她意思,頗有些哭笑不得:“……不如你自己看?”
葉嘉晃了晃腦袋,感覺這嘴唇一開一合的仿佛有個鉤子再勾她。她拽著人家的衣領不松便罷了,腦子裡忽然冒出個念頭。這個嘗起來是個什麽味道?
想著,她直接把人給拉得貼近了自己,然後將自己的嘴唇給貼了上去。
溫軟的觸感貼上來的一瞬間周憬琛腦子都蒙了。
他頓了頓,猶豫自己是趁人之危直接下手還是君子一點,莫要惹得嘉娘醒來以後厭煩了他。猶豫不決之時,抓著他的人可不客氣。含著酒氣的氣息噴在他口鼻之間,那軟軟的舌頭正在試探地撬開了他才唇齒,伸進他的嘴裡。
周憬琛尾椎骨一麻,一股子陌生又令人上癮的酥麻就這麽從後腦杓湧上來。他幾乎是沒有思考,直接啟開了唇齒,任由那隻舌頭鑽進來。
葉嘉似乎覺得兩人中間隔了一道牆,實在是阻礙。她攥著周憬琛衣領的那隻手繞過了身前人的脖子,按著他的腦袋越過了牆壁,勾著他的舌尖就吸吮了起來。嘖嘖的親吻聲被窗外滿天的大雪所掩蓋,周憬琛拎著傘的那隻手松開,傘啪嗒一聲掉落到地上。
窗台的燈籠被風吹得亂舞,幾次瀕臨熄滅。周憬琛眼睫顫抖的飛快,仿佛他忽然被攪亂的心神。他眼眸低垂地落到葉嘉的臉上,呼吸也抑製不住的急促了。
許久許久,葉嘉仿佛嘗夠了味道終於松開了他。
他差點就沒克制住從窗戶翻進來,把醉糊塗的人直接抱上床去。
葉嘉在他嘴角輕輕啄了一口,吸了吸乾澀的鼻子,感覺冷氣刺激得鼻腔生疼。她不由一隻手捂住了鼻子,特別混帳地誇讚他道:“你長得真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全身上下都好看,是我喜歡的款兒。”
周憬琛呼吸粗沉,兩輩子的自製力克制住了他可能會不君子的行為。嗓音忽地更輕了,仿佛在人耳邊呢喃。他笑得引誘:“哦,是嗎?”
葉嘉抬起沉甸甸的眼簾看向他,然後驟然退後一步:“別騷,騷過了頭容易倒霉。”
周憬琛:“……”
葉嘉走到床邊坐下來,自顧自地拆掉了頭髮。見那人還站在窗外,燈籠不知何時被吹滅了。他的肩頭不知不覺落了一層雪,神情有種冷冽的妖嬈。
“但是我就喜歡騷的。”葉嘉忽地外頭朝他齜牙一笑。
周憬琛沒忍住,捂著臉,嘴角裂到耳朵根。
第57章
夜裡醉酒的事情,葉嘉已經強製地抹除了大腦中關於這件事的記憶。抱著一種‘只要我不想它就煩不到我’的心理,葉嘉理直氣壯地把昨晚自己強按著別人親給忽略過去。
大清早醒來,面對周某人時不時瞥過來的眼神,葉嘉都硬著頭皮裝作無事發生。
周憬琛也沒有為難她,裝作一副掩不住惆悵的姿態去洗漱。
大雪下了一夜,晨起時門外堆積成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弄根棍子插下去,至少有一尺深。葉嘉都覺得神奇,這一夜的降雪量能達到這麽深。
果然‘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裡’這樣的詩句不是誇張。
“不成,這天兒眼見著就得冷,怕是今年不好過冬啊。”葉嘉站在門口,瞧著漫天的雪色眉頭皺得老緊。孫老漢和阿玖天沒亮就在院子裡鏟雪,一會兒還得將吃食運去鋪子裡。雪不鏟掉,車不好架。葉四妹把孩子抱到前院來,也拿個掃帚在院子裡幫忙掃。
“除了燒火盆,咱們這邊也沒別的法子想。”
余氏自然也覺得冷,往日在燕京。王府是鋪有地龍的。有仆人在外頭燒火,熱氣會通過火道傳到屋子裡。屆時地面上也會鋪設氈毯,放上火盆。便是大冷天兒裡穿單衣也不會覺得冷。
到了這地方,她什麽也不懂。前幾年的冬天都是靠著命大硬撐下來的。
葉嘉不知余氏這些年在西北寒冬苦熬的艱辛,有事情就想辦法解決,她是不會硬熬的:“咱身子骨都弱,不能硬熬。得想個好辦法取暖,不然人能凍出毛病來。”
若是旁人這麽說,余氏定然沒寄希望。許是葉嘉這大半年來表現太靠譜了,如今她說什麽她都信。這廂葉嘉才說要琢磨好辦法過冬,余氏苦寒的心就放下了不少。沒人比她更能體會這塊地界冬日冷,說是徹骨寒都算是輕的。這也是為何這邊皮毛那麽金貴的原因。破布襖子哪裡能有皮毛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