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葉嘉有點抬不起頭見人,其實早上很早就醒了。這會兒是實在餓得受不了才爬起來找點吃的,畢竟昨天也沒怎麽吃,“肚子有些餓了。”
余氏看她那一走一抽抽的臉頰就趕緊說:“後廚的灶還溫著呢,娣娘去給你姐弄點吃的來。”
葉五妹不曉得她姐傷在哪兒了,怎麽昨兒還高高興興,今日一大早這臉色。但也沒多問,忙不迭去後廚端吃食。這些吃食是早上余氏特意囑咐叫葉五妹弄的,裡頭放了些補血的藥材。葉五妹也不懂,反正余氏說要放進去,她便聽話地放了。燉了一早上,早已軟糯香甜。
她去弄了一大碗的紅棗紅豆蓮子粥,剛端回葉嘉的屋。就看到牆角簍子裡一堆東西。
平常葉嘉的衣裳都是她自個兒洗。但偶爾葉嘉忙得腳不沾地,一整日不著家,換下來的衣物就是葉五妹或者葉四妹幫忙洗的。這般洗得習慣了葉五妹也沒多想,走過去就要把那一簍子衣物端出去。結果剛手搭在簍子邊沿就被葉嘉給叫住:“別,別,東西放那兒,你別洗。我自個兒來。”
“姐,你今兒瞧著不大方便,我給你洗吧。”葉五妹這什麽也不懂的小姑娘,說著就要端走。結果剛一看到裡面周憬琛的衣物才回過神,趕緊把衣服給放下來。
給她姐洗衣裳沒事,但給姐夫洗衣服就不大合規矩了。她手趕緊縮回去,丟下一句:“姐你先吃,吃完在外頭叫一聲,我過來給你拿走。”
說完,人扭頭就往外走。剛走到堂屋,院子外頭攜著一股冰雪走進來一個人。
是一大早不知去了哪裡的周憬琛,老高一個人站著都要頂到門框上去。余氏聽見動靜出來瞧了一眼,一眼看到收了傘的周憬琛。不曉得他什麽時候出去的,此時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臉頰上還有凍出來的冰寒之氣,眼瞼低垂著。
余氏剛想說什麽,見他偏過臉來,臉頰和頸側各有一道鮮紅的抓傷。
“允安,一大早去哪兒了?怎麽這個時辰回來?”
“有事兒出去了。”周憬琛與母親對視也沒說什麽,含糊地應了一聲。隨手將傘放到門後頭,低垂著眼瞼推開東屋的門便走進去。
余氏眼尖地發現他脖子的一周都是紅印子,喉結上還留著小巧的牙印。余氏老臉有些羞臊,瞥了一眼便收回來。心裡暗道昨夜的事兒應該是成了,聽著動靜也像是成了。只是……怎地這小夫妻倆都有些怪怪的?這幅模樣,總不能小夫妻倆昨夜其實是打起來吧?
猜不透,她皺著眉頭看周憬琛回了屋,此時葉嘉正坐在炕上喝粥。
甜粥,紅豆提前泡過,煮的沙沙的。加了紅棗和百合,一股淡淡的甜味兒。她喝了幾大口,腿別扭地並著跪坐在小幾子旁邊。眼看著一道黑影罩下來,她嘴裡還含著紅豆粥抬起頭。就看到周憬琛像是鎖了門,幾步走到窗邊,啪嗒一聲鎖上窗。
而後將堆在她身後的褥子疊好,掀開衣裳下擺在她身邊坐下來。葉嘉手裡還捏著個杓,微微顫抖。感覺到溫熱靠近扭頭看著他,神經緊繃了起來:“……你鎖門鎖窗是幹什麽?嗯,早膳用了麽?”
“沒。”門窗一關,屋裡當真是昏暗的看不清人影。
葉嘉:“……”
……沒吃就去吃點,突然搞這動作是作甚?
周憬琛昨夜睡得不是很沉,一大早就出了門。雖說如今已經是正月初六,但街道上的商鋪還沒有全開。藥鋪也關了門,他為了拿到藥還是去尋了人。耐心地等葉嘉吃完,他忽地伸手攬住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坐下。一隻手攥住葉嘉的腰帶。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葉嘉趕緊按住了自己的褲腰帶:“哎哎哎,大白天你要幹什麽!”
“弄了點藥回來,你那傷這麽放著不行,我給你抹點藥。”真是成了親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從前碰一下葉嘉都克制的人如今是摟摟抱抱不避人。
“等等,等等,先別慌。”
在昨夜之前,葉嘉原本對那種事兒是很期待的,但昨夜之後就沒了。估計是慘痛教訓太深刻,她感覺現在有點陰影。死死地按著周憬琛的那隻手,到底沒忍住憋紅了臉,“你藥膏哪兒來的?能不能用啊!還有你給我傷藥我自個兒抹就成了,不用你啊啊啊啊!!!”
“你如何能弄得好?”傷口藏在下面,指不定裡頭還有傷,“你別沒輕沒重的瞎搗鼓!”
經過昨夜葉嘉那麽彪以後,周憬琛如今對她很是憂慮。這丫頭傻大膽,還死要面子。裝作一副什麽都懂的樣子,實則紙老虎。他都再三地跟她說了叫她再忍忍,莫要太羞澀出亂子。但這丫頭就熬不住,非得強來。如今吃了苦知道怕,卻還在這硬撐:“乖,手松開,我給你弄。”
說到底,她就是個行動上的矮子,葉嘉恥於把黑歷史翻出來給人反覆咀嚼。就是不松。
周憬琛縱容她許久,這事兒卻絕不縱容。看她還跟他強,一手握住葉嘉兩隻手按到頭頂。另一隻手跟長了眼睛似的尋到腰帶,輕輕一扯拽開,而後就伸手扒掉了她的衣裳。怕葉嘉又冒出什麽不老實的動作,他一條腿壓著葉嘉,不叫她起身。
從兜裡掏出藥膏,低頭咬著上頭的紅布,輕輕一側頭拔掉塞子。
瓶塞嘭地一聲拔掉,葉嘉借著窗紙微弱的光看到周憬琛眼睛亮得出奇。嘴唇咬著東西斜眼看她的模樣實在是勾人,可轉瞬又想到自己做的蠢事,尖銳的疼痛把一切旖旎的畫面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