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耳熟?
公孫月心想,跟著知冬的聲音就響起,說:“姑娘,是左將軍身邊名叫李風的近衛。”
左淵的人?叫自己幹什麽?
心中疑惑,公孫月卻是不想理會,便就隻隔著簾子問:“何事?”
聲音平緩,毫無波動,可見主人之冷淡。
“仆乃左淵將軍麾下近衛,將軍已前去追那射箭之人,姑娘不妨多等等。”李風恭敬的說。
“左淵將軍?”公孫月漫聲說,語氣倒是稍微和緩了些,問:“他做什麽幫我追敵?”
“仆也不知,姑娘若想知道,還得問將軍。”李風裝傻。
“呵——”公孫月一聲淡笑,心中下意識的想,左淵怎會在此?這次的事情又是否和他有關?
思及此處,她不由又想起了那人俊美的面容和那一身沉穩從容,極其出眾的氣質。更讓公孫月映像深刻的,是左淵那雙眼睛,深不見底,每每對視,她都感覺,這人的溫和仿佛只是浮於表面,內裡則截然不同。
若松柏,若深潭,不可捉摸。
心中百轉千回,公孫月很快就去掉了此事乃左淵而為的想法。
無他,他沒有動機。
眼下自家爹爹明顯是準備和他交好,暗中結盟,左淵只要不是瘋了,就不會想著對自己下手。
那就是真的巧了?
雲卷雲舒,春末夏初的天空總是通透疏朗。
不多時,約一刻鍾左右,略有些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左淵手中拎著個灰衣人,自遠方一步一步,輕松且沉穩的走來。
淺淡的日光灑落他的眉間,映的他雙眼微亮,添了些往日未曾見過的朝氣。
左淵今年,似乎是二十五歲?
公孫月從簾後看他,心中忽的想到。之前這人太過沉穩,和她爹爹站在一起也不曾遜色,恍惚間還以為他依然年過而立。可仔細想想才恍然,他原來也很年輕,尚是個青年俊才。
而且,還是個長得很好看的俊才。
“左將軍。”公孫月輕聲開口,聲音清亮悅耳。
“公孫姑娘,”左淵微笑道,順手把人扔到了地上,說:“看押的時候需得小心,這人想自盡。”
他抬眼去看公孫月,卻只能尖尖的下巴和櫻桃似的小口說話時隱露的貝齒。
這聲音——
左淵心中略有些不適,自相識起,公孫月的聲音便總是尾音略長,聲音婉轉,總像是再撒嬌一般。他聽慣了那個聲音,眼下猛地一換,他心中,總覺得仿佛缺了什麽一樣。
“多謝左將軍,”公孫月說,又問:“左將軍怎麽會在這裡?”
生來受寵,順遂了十幾年的公孫月,鮮少會與人婉轉。相比之下,她更喜歡單刀直入,有話直說。
“不過恰巧罷了。”左淵說,輕描淡寫,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公孫月噘了一下嘴,有些不滿意這個答案,卻也知道,以左淵和公孫家明面上的關系,他們的確不能過於親近。
心裡想著,她微微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那便在此謝過左將軍了。”她目光掃過左淵,一個不小心就對上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還有,那張俊美的臉,心中一動,她又說:“前面那條街上的雲來酒樓掌廚的手藝甚好,左將軍此番辛苦,不如同去,也好讓我聊表謝意。”
話以說完,公孫月心中便有些後悔,可說都說了,她又不好再收回來。
明明之前都想好了不要理會左淵的……都怪他生得太好了,她,她一個不小心,就為色所迷了。實在是罪過,罪過。
不過,左淵應該不會同意的吧,公孫月心想。
左淵微訝,他來之前,其實已經做好了公孫月不理會他的準備,卻沒想到,竟會這般。
不過,這也正好。
“可。”他說。
竟然同意了?
公孫月微愕,跟著就有些不自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不自在和這略微的慌亂是怎麽回事,可她就是覺得不自在。
“那,還請左將軍上馬車吧。”公孫月磕巴了一下,說。
“不必,”左淵倒是拒絕了,跟著打了個呼哨,而後一匹黑色的駿馬便就跑了過來。他說:“我騎馬便可。”
“好。”公孫月輕應了一聲,沒再多說。
一行人啟程,留下幾個護衛解決殘局。
馬車上,公孫月微微凝眉,不解沉思。
竟然有人對她下殺手?會是誰?是有目的而為之?還是純粹為了攪亂漳州局勢,進而渾水摸魚?
可能性太多,一時之間,公孫月也想不出答案來。
馬車咕嚕嚕的駛出這條略狹窄的路口,拐到了另一條大街,直接停在了雲來酒樓門口。
雲來酒樓,取自客似雲來之意。
第25章
知春掀開車簾,公孫月踩著腳蹬下了馬車,一轉身,就見左淵正站在幾步外的地方看著自己。
“左將軍,請。”她嘴角往上一牽,微笑道。
雖是微笑,卻隻浮於表面,不達內裡。
左淵心說,無奈又好笑。這小姑娘,可真是記仇。
在這漳州城,但凡能說上兩句話的,就沒有不認識公孫月的。
這不,公孫月的馬車前腳停下,後腳店小二就忙不迭的跑去找了掌櫃親自來迎。
要了個雅間,公孫月和左淵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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