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就在瞬間發生,那些護衛這才反應過來,齊刷刷上前,拔刀出鞘。
“倒是你,讓我有些驚訝。”公孫月沒看那些護衛,掐著范承脖頸的手指略微使勁,等到懷裡的人不由自主的急促喘息的時候,才輕聲說。
“沒想到一直在後面動手腳的,竟然是你。”她接著說,公孫月看著眼前海邊停靠的那幾隻大船,雖然比不上她們公孫家製造的,卻也極為精良。
看來,為了抓自己,這位范家郎君準備的挺充分。
范承輕笑了一聲,說:“我也沒想到,傳說中嬌貴傲慢的公孫家大姑娘,竟然有這麽好的身手。”
公孫月空著的手一揮,一枚細針往身後飛去,扎在準備偷襲的人膝蓋上。
來人瞬間倒地,發出一聲痛哼。
“沒辦法,誰讓惦記我的人這麽多呢。”她笑道。
“是我的錯,”范承輕聲說,又解釋:“我對姑娘沒有惡意,之所以請你來,只是想和公孫家家主商量一件事而已,姑娘不必如此緊張。”
公孫月微笑,附在范承的耳後,聲音輕柔的說:“這事,等我把郎君請回公孫家,想來也是可以說的。”
范承倏地笑了一聲,說:“姑娘,你可知道黑火。”
公孫月一怔,下意識就想手指用力,卻忽然就反應了過來。
這個男人在試探她——
公孫月恍然,便就保持住了若無其事的樣子,疑惑的問:“黑火?那是什麽?黑色的火嗎?”
看不見的前方,范承的眉微微一皺,反問:“我只是聽說公孫家有一種名喚黑火的新奇東西,所以想要看看,想不到,公孫姑娘竟然不知,看來,這可是家主的秘密了。”
“不可能,我爹那麽疼我,我連家裡探子的聯絡方式都知道,黑火算什麽。”公孫月故作嬌蠻,拋出這件事。
范承微愕,身形一頓,呼吸都慢了片刻。
“那倒是我說錯話了,”他緩緩的說,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又笑:“看來這只是一場誤會,不如姑娘先把我放開,我發誓,絕對不會讓人傷你。”
“你死心吧,”公孫家嬌斥:“我是不會放開你的,你是不會傷我,但是你可以再請我上船啊。”
范承鎮定的說:“海邊簡陋,風又大,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我們上船再敘不好嗎?我以我的家族發誓,絕對不會對姑娘不利,如何?”
“我娘說過,誓言的可信度,與利益有關,若是利益足夠大,那所謂的誓言就是一句空話,我一直記得,范郎君你覺得這句話如何?”眼看著身前的那些人準備上前,公孫月手上又是一陣用力,說:“都往後退,再上前我就殺了他。”
那些護衛一滯,到底沒敢再動。
“能說出這句話,公孫夫人的確是個奇女子。”范承沉默了一下,忽然說,又笑:“但是你也說了,要有利益的情況下,我才會這麽做,眼下既然誤會已經解開,那我斷不會如此行事,姑娘放心即可。”
“我不放心,”公孫月直言,說:“和左淵訂婚後我爹就說了,你們范家和莊家的人肯定會用盡辦法要我的命,所以,你們的話,不可信。”
什麽話都讓公孫月給堵死了,范承不由歎了口氣。
“想來姑娘來的時候定然留下了記號,不然,也不會這麽耐心的和我廢話了,對嗎?”他有些可惜的說。
公孫月笑了,正準備說話,又是一頓,然後聲音輕快的說:“到了。”
說話間,一隻小巧的飛鳥飛來,在公孫月頭頂盤旋,緊跟著幾道人影衝出樹林。
公孫月立即看過去,立即就是微微一愣。
的確來了人,可除了她家的暗衛,還有左淵。
左淵大步走過來,掃過她挾持著的范承,面無異色,絲毫都沒有驚訝,只有些擔憂的問她:“你有沒有受傷?”
公孫月忍不住眨了眨眼,面對著左淵那雙深邃的雙眼,聲音下意識就有些心虛,說:“沒,我一來就抓住他了,沒事。”
左淵看她,有些不讚同的責備,一手拎過了范承,另一隻手輕輕拂過公孫月耳側,說:“頭髮都亂了。”
他的聲音很輕,無端端的就有一股子寵溺和無奈。
像是在說一個剛剛淘氣過的孩子,又生氣,又開心,又無奈。
聽到這句話,公孫月頓時就有些赫然,一手去按住她的頭髮,抬頭撐著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亂就亂了嘛,反正我把人抓住了。”
左淵就看著她,輕輕一笑,說:“對,你很厲害。”
正凶著的公孫月一頓,忽然就真的害羞了。
“也還好,應該的。”她聲音放柔,輕聲說。
眼睜睜的看著她從為了維護顏面而露出的傲氣化作羞澀,左淵眼角一動,忽然就笑了。
“我只是有點擔心,”左淵說,他看著公孫月:“這太危險了。”
公孫月這下是真的軟和了下來,左淵要是指責她,她還能理直氣壯的和他爭執,可當他這樣溫和的說他擔心的時候,她忽然就有些內疚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了,這次我也是著急。”她低著聲音,服軟了。
“好。”左淵說,他很認真的樣子:“我記住了。”
公孫月抬眼瞟了他一下,抿嘴笑了。
公孫家的暗衛和護衛們前後趕到,很快就把跟著范承來的一眾護衛拿下,並且守住了那幾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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