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看,做的還挺精致,而且有點像縮小型的她,也許就是因為這,她才會非要買的吧,南知想。
把雕像放到書架上,還小心翼翼地擺正了方向,南知背著包離開了宿舍。
外頭的天氣很好,一路春光明媚,尤其還是早上,空氣中仿佛帶著青草的香味,這讓南知即便有著宿醉的暈眩感,心情也好了很多。
但時間緊湊,沒有閑情逸致欣賞風景,下地鐵後,南知一路走得很急。
到達封家的時候,張姨正滿臉喜悅地打掃著客廳,嘴裡哼著煙裡方言的民謠。
南知把包掛在一旁的衣架上,笑眯眯問:“張阿姨,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啊?”
張阿姨神秘兮兮地看了眼樓上,走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阿弋搬回來啦,在睡覺呢,老爺子看著不說什麽,其實心裡開心得緊,他們開心,我自然也開心。”
南知恍然大悟,也抬頭看了眼二樓。
封弋臥室的房門緊閉著,看起來還沒醒。
她收回眼神,也替老爺子開心:“真好,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頭。”
“是啊。”張阿姨感慨完,又動了動雙唇,卻沒出聲音。
南知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主動問:“張阿姨,怎麽了嗎?”
“是這樣,阿弋之前在國外養了一條狗,回國後寄養在朋友家,最近才接回來,現在就在花園裡。老爺子嫌髒讓我給它洗個澡,但……”張姨歎了口氣,“我以前被狗咬過,自此之後最怕狗了,我記得你在煙裡的時候,經常幫小賣部老板家狗洗澡,不知道能不能幫我一下?”
南知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直接就答應了:“好啊,正好下完棋之後有時間。”
“謝謝你呀。”張姨滿臉笑意,松了口氣的同時,封老爺子拄著拐杖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南知走過去攙扶著他坐上紅木榻,調侃道:“封爺爺今天看著心情很好。”
封震業冷哼了一聲:“好什麽?不學無術的混小子,還不是在外頭混不下去了!”
南知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可還沒猜封爺爺為什麽心情好呢。”
封震業無奈地橫她一眼:“就你鬼機靈。”
南知笑了笑,坐到他對面。
如往常一般,先猜先。
封震業的右手拿了幾個棋子,握拳放在棋盤上,南知思索兩秒,也取了一枚白子,放置於棋盤,示意她猜測老爺子手裡的是單數。
封震業松開手,四枚黑子落下。
他笑著搖頭:“心情不好?你可很少猜錯。”
南知笑著否認:“沒有,這種靠運氣的事情,哪有每次都準的。”
封震業沒再多言,執著棋子,落下的同時,才再次開口:“知知,再兩個月,爺爺就七十歲了,麗樺呢,說要給我辦個壽宴,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吧。”
南知愣了下,“封爺爺,我……不太習慣出席這種場合。”
“我知道,但是爺爺真的很希望你能來。”封震業的食指指尖在棋盤上咚咚敲了兩下,“這樣吧,這局,要是我贏了,你就答應爺爺出席。”
南知無奈妥協,笑道:“好吧。”
可能是太想贏了,這一盤,封老爺子來勢洶洶,絲毫余地不留。
南知這才意識到,封老爺子的實力,其實比她想的更強。
倆人勢均力敵。
一盤棋下到臨近尾聲,南知專心思考著棋局,白子即將落在七之十三的位置。
就在此時,樓上臥室門開,有個高大的人影走了出來。
南知的余光察覺到,抬眸一看,一個穿著灰色家居服的熟悉身影慢慢悠悠走下樓梯,左手手腕上的黑色“N”字手鏈格外明顯。
他依舊是往日裡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但目光落在她臉上,卻像一團火,灼熱得令人坐立不安。
南知的右手不自覺一抖,白子落在了七之十四。
她滿心都是無語,但落子無悔。
封老爺子抓住她的失誤,一手妙手終結了此局。
最終,這一盤,封老爺子以四分之三子的優勢贏了。
南知無奈放下棋子,願賭服輸:“封爺爺,我答應你。”
封老爺子哈哈大笑,滿意點頭,立刻喚來了張姨,讓她聯系自己的助理幫南知提前預定禮服。
南知能察覺到自己的前合作對象在看她,但她的心裡一團亂麻。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這答案好像也不難猜,因為隻可能有一個,那就是——他是封弋。
難怪,他那時候不讓她管他叫“沈佚”,而讓她叫“阿yì”,原來此弋非彼佚。
南知看著那張,幾天前還無比熟悉的臉,此刻卻覺得格外陌生。
她的耳畔,響起了很多曾經聽說的,關於封弋的傳言。
“封弋這人就一混不吝,打起架來不要命。”
“那小子就跟個瘋批似的,別被他記恨上。”
“高中的時候,他比我低一屆,那時候學校裡有句話:今天去惹惹封弋,明天閻王笑嘻嘻。”
……
南知抿了抿唇,心想那天那麽決絕地和他劃清了關系,不知道算不算是惹了他?
而且,他既然是封弋,照理來說應該不缺錢,為什麽要假裝自己是沈佚呢?
難不成……是和許亦文打著同樣的目的,也把封老爺子的戲言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