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和封弋待久了,南知難得冷幽默了一次:“他可能想看電影了,你給他放唄。”
王祁遠:“……”
還不等他有反應,南知先掛了電話。
這一夜,她睡得不是很安穩。
她夢到一片油菜花田,高一時,每到油菜花開的季節,她每天都會看到,金黃金黃的一片,泛著淡淡的幽香。
花田裡,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背著光,臉部輪廓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他站著沒動,於是她快步朝他跑去,試圖伸出手去觸碰他,可就在即將觸及的時候,一陣手機鬧鈴聲,將南知徹底震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以往很多夢,醒了就不記得了,可這一次,卻格外真切,就像發生在昨日一樣。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見八點四十了,於是趕緊起床洗漱。
走出民宿時,封弋已經等在了門口。
倆人挑了一家豆漿店,吃完早餐後,就買了景點門票進入古鎮。
轉眼間,南知離開煙裡已經四年多了,可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好像刻在她腦海裡。
過了小巷,就是狀元橋。
橋上人來人往,大多是帶著孩子的家長。
南知一邊走,一邊和封弋介紹,在當地,很多父母都會在中考、高考前帶孩子來這裡走一遭,取一個好兆頭。
“你高考之前也來走過?”封弋單手插著兜,另一手拉了她一下避免她被人撞到。
南知搖頭,笑道:“再往前一點有一家珍珠飾品店,老板娘是我媽的朋友,我小時候,我媽在店門口擺攤賣手工藝品,我每周末來幫她忙,都會經過這座橋,走太多遍了。”
封弋腳步微頓。
卻見她帶著他徑直往飾品店的方向走。
店裡沒什麽客人,老板娘正坐在門口的小木凳上看電視劇,南知先喊了一聲:“李阿姨。”
老板娘才抬頭,眯著眼看了南知許久,臉上浮現起和藹的笑:“知知啊!好久不見,今天怎麽回來了?”
南知解釋道:“和同學一起來旅遊,所以來和你打聲招呼。”
“哎喲,有心了。”老板娘打量了封弋一會兒,“這位同學……有點眼熟?以前是來過嗎?”
封弋笑道:“沒有,老板娘可能認錯了。”
南知也在一旁解釋:“李阿姨,他不是這裡人,第一次來這兒呢。”
“啊,看我這記性。”老板娘拍了下額頭,調侃道,“大概是帥哥都長一個樣,認成以前看的電視劇男主了。”
封弋十分不客氣地收下了這份誇讚:“謝謝阿姨。”
閑聊了一會兒,有遊客進來,老板娘忙著招呼客人,南知就帶著封弋在店裡閑逛,想著買點紀念品回去送給社團的其他幾位,也當照顧老板娘的生意。
她最先看中的,是一條款式極為簡單的珍珠項鏈。
純銀的項鏈中央,綴著一顆粉色珍珠。
“試試?”封弋問。
南知點頭,剛想伸手,封弋已經搶先一步把它拿了起來。
他拉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到鏡子前,而後繞到她身後,胸膛距離她的後背只有咫尺之遙。
他將她黑亮的發絲撩到一側,露出白皙的脖頸,銀鏈貼上時,帶來一股涼意,但下一秒,他扣上項鏈扣的時候,指關節不經意擦過她的後頸,又帶來一股溫熱。
這種宛如冰與火夾雜的境地,讓南知莫名紅了耳根,尤其是,他明明在扣項鏈,視線卻一直在看著鏡子裡的她,目光灼熱到,讓南知不由自主垂下了雙眸。
不知道是不是南知多想了,她總覺得,他像是在……
勾引她。
“好了。”
封弋低沉的嗓音,喚醒了南知的神智。
“啊。”南知回神,轉身朝他笑了笑,“好看嗎?”
“好看。”
“那就這條吧。”
南知買完自己的,又挑了幾條給社團的其他人,最後目光落在角落裡的貝殼手鏈上。
兩條黑繩扭成一股,中間串著晶瑩的貝殼,被雕刻成了字母的形狀。
其他的大概是賣完了,只剩下“Y”、“A”和“N”這三條,但這大概是店裡唯一比較適合男生的禮物了。
南知陷入糾結:“社長是Y,你也是Y,其他好像都不適合。”
“那就把Y給他吧,我拿N就好。”封弋很大度地說完,又補了一句,“正好我小名叫諾諾。”
“……”南知驚訝,“你還有小名啊?”
像是怕她不信,封弋拿出手機,從相冊裡點開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他,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卻已經能看出現在的模樣輪廓。
他帶著小皇冠,卻少年老成的一臉嚴肅,即便面對著一頂碩大的奶油蛋糕,也完全看不出高興。
而那蛋糕上,就寫著一句:“諾諾生日快樂!”
南知信了,甚至很不合時宜地躥過一個想法:從照片看起來,他小時候家裡生活條件應該還挺好的,原來是個落難王子。
視線不經意掃過相冊下的縮略圖,南知隱約看到一隻白色的薩摩耶,她本能地問:“這是你養的狗嗎?”
問完才覺得有點無禮,因為他並沒有給她看這張。
“嗯。”幸好封弋並沒介意,轉手點開那張照片,裡面的薩摩耶一身白毛柔順光滑,咬著一個毛線球直視鏡頭,看得出被照顧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