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起眼卻親密的舉動,沒有引起周圍任何人的關注,南知卻差點被橙汁嗆住,默默移開了眼神。
難不成,之前聽說封雲挽和男朋友一起住,那個男朋友就是景延?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余光好像察覺到一股凝視。
她側頭一看,許亦文和鄭惜惜站在一起,但眼神卻絲毫不帶遮掩地看著她。
南知想起,張姨和她說過,雖然第一次見面,許亦文的失約讓鄭惜惜不太高興,但後來在鄭董的撮合下,倆人又見了一面,許亦文的態度不明朗,鄭惜惜卻好像看上了他。
看起來也的確如此,眼前的鄭惜惜端著一個瓷碟,吃一口,看許亦文一眼,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但很快,當她意識到許亦文的視線落在南知身上時,臉上的笑意就慢慢消失了,看著南知的眼神,也多幾分打量的意味。
許亦文往前邁了一步,似是想朝她走來,幸好,被一陣鼓掌聲打亂了步調。
南知回頭望去,一身深藍色絲綢唐裝的封老爺子拄著龍頭拐杖,精神矍鑠地從遠處的主樓走了出來。
而他身旁,封弋罕見地穿上了一身黑色西裝,滿身桀驁退去幾分,卻依舊顯得難以接近。
這是封弋第一次光明正大以“封震業孫子”的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在此之前,大多數人對他的印象都是“叛逆、難管教”,因此眼前這個身姿挺拔、氣質高冷的封弋,瞬間令現場的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而最驚訝的,自然要數許亦文。
這段時間,他雖然跟著母親去過老宅一兩次,但每次封弋都不在家,他怎麽也想不到,封弋,居然就是以前那個假沈佚。
他緊握拳頭,視線直直看著封弋和老爺子,直到發現他們轉身朝南知而去。
“知知,來了啊。”老爺子今天格外高興,眼睛皺紋微微疊起。
南知迎了上去,笑著遞出了手裡的禮物盒:“封爺爺,生日快樂。”
其他人的禮物,封震業都是轉交給一旁的女傭,讓她們先暫時統一保管,但南知的禮物卻不一樣。
封震業剛拿到手,就把手裡的拐杖遞給封弋,而後興衝衝地拆了起來。
這不免讓旁人,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又很面生的姑娘,多了幾分忌憚。
南知送的,是一套圍棋子。
“這是之前去古鎮窯廠,跟那邊的老師傅學著親手製作的,可能質量沒有那麽好,還望封爺爺不要嫌棄。”
封震業嚴肅了神情:“你說這什麽話,你送的禮物,爺爺有過不喜歡的嗎?這麽多禮物裡,就你送的最合爺爺心意。”
封震業的話不輕不重,但近處的不少人,都聽在耳朵裡。
其實是得罪人的話,但封震業顯然有這個囂張的權利。
把南知送的禮物小心翼翼又放好,封震業朝許亦文招了招手。
許亦文立刻舉步走到南知身邊。
封震業抬手指了下封弋,向許亦文介紹:“小文應該還是第一次見吧?你表哥,封弋。”
許亦文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聞言沒有任何舉動。
封震業覺得奇怪,自己這外孫一向很有禮貌,此刻是怎麽回事?
“小文,怎麽不喊人?”
許亦文這才回神,松開握得死緊的右手,朝封弋伸手,笑得很是客套:“哥,歡迎回國。”
封弋僅僅只是扯了扯嘴角。
見到他這表情,南知幾乎都能想象到下一秒他嘴裡又要說什麽不給面子的話,但今天這場合,顯然不合適。
她偷偷伸手,借著他身體的遮擋,輕輕扯了扯他的西裝下擺。
封弋果不其然聽話地閉了嘴,但抬手的姿態依舊有點囂張,隻握了不到一秒就松開了。
“封董!”
有人舉著紅酒杯過來打招呼,封震業被轉移了注意力,自然也沒關注到倆人之間暗藏的劍拔弩張。
“小文,你和阿弋一起,陪外公去招待賓客。”說完,封震業轉頭看向南知,“知知,你休息一會兒。”
“好的,封爺爺。”
南知不知道,這算是老爺子幫她解了許亦文的圍還是湊巧,但她也不想去想這麽多,隻默默退回角落松了口氣。
*
傍晚六點十八分,壽宴正式開席。
雖然同在主桌,但她和許亦文之間隔了三個位置,又不是正對面,恰好避免了低頭不見抬頭見。
而封弋的位置,卻在她旁邊。
顯然是有人私下動過手腳。
有服務生過來問她喝什麽酒。
之前醉酒的感覺,讓南知終生難忘,而且今天她心情不錯,並不想喝酒,但視線掃過桌上那一溜的酒,想喝飲料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紅……”
“紅酒吧”三個字隻說了一個,面前的紅酒杯卻被人移開。
封弋淡聲道:“給她一杯奶茶。”
還有奶茶啊?
南知愣住。
但服務生卻絲毫不覺為難,恭敬地道了聲:“請稍等。”
不用喝酒,南知心裡多少是開心的,但又覺得一杯奶茶放在一桌子酒杯裡,顯得她跟小孩兒似的,她偷偷問封弋:“別人都喝酒,我喝奶茶會不會很奇怪?其實我會喝酒的。”
封弋像是輕哼了一聲,腦袋湊了過來。
“還想再佔一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