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
在此之前,南知從未聽說過有這麽一個人, 而且以封弋的性格,不會那麽輕易有異性朋友。
她突然想起,以前肖璐璐跟她說過,攝影圈裡有個小八卦, 說無知混子從事文物攝影, 好像是因為一個女同學。
難不成是真的?
南知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時刻,糾結、煩惱、多疑。
這是令她陌生的自己。
可同樣, 也恰是這, 讓她更加確認,原來她對封弋的喜歡,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累積到了不可估量的程度。
眼睫微微垂著, 在眼底灑下一抹陰影。
封弋一開始沒意識到她情緒的變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一下,馬上回來。”
南知輕抿著唇,點頭不語。
封弋起身走了兩步, 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他回頭,試探著問:“和我一起去?”
以南知的性子,拒絕是常態。
可是這一次,她居然放下杯子,走到了封弋身邊。
“去就去。”
封弋看著她先一步離開的背影, 指關節蹭過鼻尖, 輕笑了一聲, 三兩步就趕上她。
一路沿著階梯往下, 南知很快看到吧台邊站著一位穿著紅色一字肩短裙的女生,見到封弋,她笑容燦爛地揮了揮手。
隨著距離漸漸縮短,南知看清了女生的長相。
是和沈念歆有點類似的濃顏系美女,鼻梁高挺,五官立體,頗有一點混血的感覺,她斜靠在吧台上,整個人慵懶又性感。
南知一方面覺得她很漂亮,另一方面,卻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許亦文和沈念歆的事情。
她知道不該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繩,可理智有時候並不能打敗情感。
習慣性地握拳,指甲正要陷入掌心,下一秒,卻被封弋的右手輕輕分開,他很熟練地,牽住了她的手。
南知懵懵抬頭,看到他平靜自若的側臉。
那一刻,南知心底的不安,瞬間被撫平,感受到的,只有無盡的安全感。
待走到那女生面前,女生低頭看了眼倆人緊握的雙手,滿臉驚訝地問封弋:“這位是?”
封弋坐在高腳椅上,一腳踩著橫杆,一腳撐地,轉手勾住她的腰,帶著些炫耀的語氣介紹:“我老婆。”
那女生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拜托,你怎麽還在用這一套啊,以前把你姐當工具人還不夠?這回換……表妹了?”
“那你要怎樣?把本甩出來才信?”
女生打量了南知幾秒,挑釁似的道:“不用,你親她一下我就信,唇對唇的那種。”
封弋眉頭一皺,指節在吧台上敲了敲:“arya。”
“不是老婆麽?親一下都不敢?”女生嘲笑道,“我就知道,你最愛的果然還是我……”
話沒說話,封弋的臉突然被人捧住,他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南知踮起腳,飛快地在他唇上嘬了一下。
他還沒品味出是什麽味道,南知已經退開,表面風平浪靜,但其實長發下的雙耳,已經燙的仿佛快燒起來。
對面的女生這回倒是真的驚了,後知後覺地又吐出兩個字:“……老公。”
我就知道,你最愛的果然還是我老公。
我就知道,你最愛的果然還是我老公?!
南知這才意識到不對,她驚訝抬眸,只見女生伸手朝封弋比了個讚:“還真是老婆啊?寡王居然脫單了,牛!”
“……”南知瞬間想在地上刨個洞,把自己埋了。
對方倒是熱情,笑著朝她微微頷首,自我介紹道:“你好,嫂子,我叫趙琦月,弋哥國外室友的女朋友,我們快結婚了,我老公在加班,我就過來送請柬了。”
說完,她從包裡掏出一個紅色的信封遞到南知面前。
南知一愣,趕緊伸手接過:“你好,我叫南知。”
“請柬送到,那我就先走啦,嫂子,到時候歡迎和弋哥一起出席!”
“好。”
見趙琦月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南知回過頭,余光察覺到有一股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像久未覓食的惡狼一樣,她假裝看不見,低著頭把請柬偷偷塞到他口袋裡。
封弋也沒說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帶她回包廂收拾了東西。
而後下樓、上車、回家。
當門被風“嘭”一聲吹上。
惡狼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南知手裡的包掉落在地,卻無人在意,封弋往前一步,將她抵在了門板上。
“你、你幹嘛……”
南知有些緊張,雙手抵著他的胸口。
封弋單手撐在她腦袋一側的門板上,俯身,直視著她的雙眸,笑:“剛才膽子不是挺大?怎麽現在倒慫了?”
南知支支吾吾:“剛才就是……一時衝動……”
自從認識封弋以來,她好像時不時在衝動,衝動找他當假男友、衝動和他假結婚,現在還衝動地吻了他。
但奇怪的是,每一次衝動過後,她好像都不曾後悔。
“衝動?”封弋的語調又輕又緩,和她算著帳,“可是你一衝動,奪走了我的初吻,是不是該賠啊?”
南知繃著身子,低聲嘟囔:“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初吻。”
“這樣啊……”封弋若有所思,突然眸光一沉,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