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審完了人,就準備去後面見見那位主子,也想問問他對於陸成頌到底是個怎麽處置法,結果卻被親衛攔在了門外,不多時,就見那兩人出來,徑自走了。
他心裡有些著急,就見眼前攔著他的親衛笑開,湊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那陸成頌不識相,為父不慈,還總來糾纏陸小姐。我們王爺沒別的意思,也不想讓陸小姐為難,只是,還望府尹費點心,讓他懂事些,沒問題吧?”
趙十一含笑問。
京兆府尹自然不能說有問題的,連連點頭微笑,滿口讓趙十一放心。
那牢獄之中,多的是讓人聽話的法子。
“那這刑期?”他試探著又問一句。
似這般殺人未遂,定罪不一,多的十年,少的三年,似陸成頌這樣只是因為掩蓋流言殺人,情形並不算惡劣,一般來說,三四年也就夠了。
“自然是依照律法來了,殺人未遂,我記得,可以判個十年的吧?”趙十一笑了。
京兆府尹心領神會,連連點頭。
趙十一這才滿意,又和他寒暄幾句,就追上了馬車。
昏暗的監牢,耳邊不絕的□□聲,陸成頌被衙役壓到了最深處,推進了一個單獨的牢房。
他踉踉蹌蹌的撲倒在地,轉身就見牢門被加上大鎖,忙不迭的撲過去,連聲喊叫,“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這樣對我,我可是瑞王妃的生——”
“胡說什麽,”一個衙役聽見動靜照著他嘴就來了一下。
唇齒劇痛,陸成頌悶哼一聲捂住嘴,隻覺滿口的腥甜之氣,他顫著手拿開,上面除了血,還有兩顆牙齒。
剛才衙役那一下子,直接就打掉了他的牙。
“你,你們大膽,放肆!”他顫著手指著那衙役,口齒不清的說。
“再胡言亂語,你以後就別說話了。”衙役冷喝,盯著他的眼神陰狠,目光落在他嘴上,似乎在打量著怎麽割掉他的舌頭。
陸成頌被駭的立即閉上了嘴。
“都進了這裡,還做夢呢,也不想想,嗤——”衙役笑了一聲,余音饒有深意,走了。
陸成頌卻傻了,想,想什麽?
他忽然瑟瑟,坐在牆邊出起了神。心中忍不住的猜測自己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然而,其實並不用多猜。
那個傳播流言的人只是這上京城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個混子,他根本沒那個能力逃生,更沒那個能力搜集什麽人證物證,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
想起衙役的話,他頓時都得更厲害了。
是陸明華!不,是瑞王!是他做的。
對,一定是他,是他嫌他去打攪陸明華,所以就把他送進了這裡面。
陸成頌打眼看著周圍,隻覺各個牢房裡好像都有人在暗中看他,昏暗的牢房看不清楚,一個個在微弱的燈影下晃動,仿佛隨時都會奪取他性命的餓鬼一般可怖。
他忍不住縮緊,想著會不會有誰接了那瑞王的命令,來取他的性命。
會是誰?
“誒,你是怎麽進來的?”旁邊牢房的人敲了敲欄杆,聲音嘶啞。
陸成頌不敢說話,自顧自的坐在那裡。
“還用問,能送到這兒來的,誰不是謀財害命來的。”另一個牢房的人冷笑。
“問問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看咱們到底是誰先出去。”先前的人哼笑一聲。
“出去?”陸成頌下意識接話。
“做什麽夢呢,都來了這裡,等著的只有死刑,出去?下輩子吧,”他嘶啞著笑了起來,沒人應和,死一般的沉寂。
陸成頌當時就傻了,死刑?
“不,不,肯定是弄錯了,弄錯了!我頂多是殺人未遂,怎麽會是死刑,不可能,不會的。”他喃喃道,但一想那個高高在上的瑞王,心都涼了。
“沒害命?”
周圍幾個剛才還安靜的牢房頓時就熱鬧起來,都巴著牢門看向陸成頌。
“那肯定是得罪貴人了。”有人肯定。
“你們還記得上次那個得罪貴人的,是怎麽死的嗎?”
“毒死的?”
“那是上上個,上個分明是得了病動不了,被老鼠生生咬死的,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頓時哄堂大笑。
陸成頌被說的面無人色,驚懼慌亂的看著周圍的人興奮的看著他笑,隻覺得這些人都瘋了,瘋了!!!
他們都是瘋子!!!
他把頭埋進懷裡,不敢動,也不敢看。
看他這樣,周圍的人頓時覺得沒意思,都哼了一聲,回去了。
一眾衙役一直注意著這裡,見此低聲聊了起來。
“上面還說要嚇唬嚇唬他,讓他懂事點,依我看,這麽慫,不用我們出手,就能嚇瘋吧。”
“那不正好,省了我們的事。”
“唉他到底是瑞王妃的生父,我們這麽乾,以後那王妃不會怪我們吧。”有人擔憂。
“怪?想多了,你不知道吧,聽說啊,這個人來這裡,是瑞王的意思。”有人左右看一眼,悄聲說,“據說瑞王今天帶著個女子來了,就在後堂聽著呢。”
聞言,眾人心領神會,那所謂的女子,一定就是未來的瑞王妃了。
然後立即放下了心,既然在堂審過後這個人還能被送到這裡來,那以後絕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