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麽被隔絕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裡,他想到的全是宋靜原,借用酒店的緊急電話給她撥了過去,但是沒有接通。
所以剛從飛機上下來,他就在附近找了個充電寶,還沒來得及解鎖,宋靜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深吸一口氣,他接通電話。
對面反而沉默了。
他大概也能猜到,自己不在的這幾天她日子不好過,喉嚨緊了緊:“宋靜原。”
但對面仍然沒出聲,只能隱約聽見從她耳邊刮過的細微風聲。
不等他進一步開口問,細細密密的哭聲像是蚊蟲一樣叮噬在他的心臟上,聽見她那一聲“對不起”後,他覺得自己四肢百骸都跟著疼了起來。
問過宋靜原的位置後,他讓她在那等自己,一刻也不敢停的從機場跑出來,攔下一輛出租車。
機場附近的路一向擁堵,陳硯眉心緊皺:“師傅,麻煩能快點嗎?”
司機操著一口外地方言:“小夥子你也看見了,這路這麽堵,不是我不想快啊。”
“什麽事兒這麽急啊?萊河街離這可不近,得開一會兒呢。”
“找女朋友去。”
“女朋友在那兒也不能跑了。”司機低笑,“用得著這麽急?”
“急。”陳硯心煩得不行,舌尖頂在側腮上,帽簷壓得很低,“女朋友心情不好,她自己多待一秒我都心疼。”
過了二十多分鍾,出租車終於在萊河街邊停下。
陳硯跑著找到宋靜原給他發過來的位置,額前的黑發被汗打濕,貼在額頭上,風一吹,陣陣涼意。
他終於在人群中找到那個身影。
小姑娘身上還掛著書包,穿著乾淨的白色棉質T恤,黑發被盤在腦後,垂著頭蹲在街邊,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陳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與她視線平齊,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孔。
她瘦了一大圈,兩頰凹陷進去,唇色灰白。
短短四天的時間裡,她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心臟好像被人絞乾一樣得疼。
“陳硯……”宋靜原抬起頭,嗓子好像被人糊住,聲線都是顫抖的。
陳硯喉結滑動,向上抬了抬帽簷,忽然握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撫上她的下巴,冰涼的指節搭在側臉,用力吻了過去。
第五十六章
這個吻比之前兩次都要強勢, 帶著一種不由分說的侵略性。他手指上的力度加大幾分,兩個人的面孔幾乎貼合在一起,舌尖在裡面橫衝直撞, 像是一股猛烈的火, 要把她全部吞噬。
宋靜原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了,但還是被陳硯牢牢地錮著,旖旎曖昧迅速增長, 所有的感官和知覺全被奪走, 四肢百骸好像被燒了起來, 滾燙到極點。
陳硯舔舐著她的唇舌,冷冽的薄荷味交相融合,宋靜原只能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好像稍一放松, 她就會癱倒在地。
後來陳硯終於肯松開她, 宋靜原全身都是麻的, 還沒有緩過來,就被陳硯攬進了臂彎當中, 他的懷抱依舊溫熱,熟悉的味道充盈在鼻腔當中, 讓人感到一絲安心。
他們就這樣在晚風中擁抱,路燈下兩道身影緊密相依, 好像把彼此融入到對方的身體當中。
宋靜原蹲的時間太久, 腿腳都跟著發麻,她手指還在顫抖, 眼淚止不住往下淌, 聲線聽起來也支離破碎的。
“陳硯對不起。”
“之前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的, 只是……”
陳硯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 聲音極為壓抑:“沒關系的。”
其實在去往黎陽的航班上,陳硯心裡還是憋著火的。
前面的十七年裡,他確實不懂該怎麽好好地愛一個人,所以能做的,就是挖空心思把最好的東西給她。
正因如此,那天發生的一切才會讓他有那麽大的反應。
他想不通,半闔著眼靠在座位上,越回憶越覺得心口有股堵著的情緒。
坐在他鄰座的是一位老爺爺,上了年紀的人身體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毛病,旅途中他咳嗽了好幾次,陳硯替他向乘務員要了杯水,老人連聲道謝,和他閑聊起來。
在談話的過程中,陳硯了解到,老人年輕的時候曾是一名醫生,妻子則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是在一場車禍中喪失了性命。
老人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語氣很緩慢:“出事那天早上我們倆大吵了一架,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沒想到……那會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我接到電話趕到的時候,她躺在街角的血泊當中,我把她抱在懷裡,不停呼喊著她的名字,她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我這一生救過很多病人的性命,卻無法挽回自己的妻子。”
“後來很多個夜晚我都在想,要是當時我大度一點,不和她吵架,是不是現在她還能陪在我身邊。”
陳硯沉默許久,他從來不是個擅長安慰的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下飛機之前,老爺爺再次對他表示感謝,笑著告訴他:“年輕人,一定要珍惜和身邊人相處的每一個瞬間。”
陳硯在那一刻好像釋懷了很多。
只要他們之間還有愛,只要能在一起,其他的都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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