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貼心的解釋反倒讓薑予眠蹙眉,她總覺得,這句話並非字面上的意思。
以及剛才,陸爺爺讓他管教陸習,怎麽聽都不是滋味。
十八九歲的陸習還小嗎?可她記得,陸宴臣那時連連跳級,已經開始接觸陸家事業了……
她心裡揣著事,陸宴臣忽然開口:“宋夫人是國內有名的珠寶設計師,秀外慧中,為人隨和。”
唔?
薑予眠仰頭望去,沒聽懂他的意思。
陸宴臣將杯子放到旁邊桌上,輕抬眸:“你要是覺得她合眼緣,結交一下也不錯。”
薑予眠終於反應過來,陸宴臣還記得宋夫人的信,這些關鍵信息能讓她安心。
陸習和宋俊霖因此打架,陸老爺子發了脾氣,可到最後,只有一人記得那封被撕毀的信與她有關。
這個人啊,總是細心周到戳到心坎上。
薑予眠摸到凹凸的手繩:“她說,平安扣也是她的設計。”
陸宴臣坦然承認:“的確如此。”
“為什麽,要送我這個?”她一直以為是新年禮物,可宋夫人說的,陸宴臣要這東西是為哄人。
他們之間沒有大吵大鬧,但那時的確存在矛盾。
“不是跟你說過嗎?”陸宴臣手肘壓在沙發托上,手背托腮,朝她笑笑,“新年快樂。”
他不承認……
好吧,當新年禮物也行,反正這條手鏈現在屬於她,而不是網上傳聞的“紅顏知己”。
薑予眠這樣安慰自己。
陸宴臣並沒在這裡待太久,姚助理帶來消息,房間的網絡設備已經修複,可以正常入住使用。
薑予眠一直站在門口,直到陸宴臣要走。
她側過身,看著陸宴臣從身旁路過。
鮮紅的圍巾映在陸宴臣余光中,眼前閃過不久前在機場外看到的畫面。
雲峰蒼茫,雪光無垠。
瑩藍晴空下,戴著紅圍巾的少女成為雪山中唯一亮色。
明明冷得跺腳,捧手在掌心呵氣,卻在見到他時笑臉相迎,不提半分寒冷委屈。
“怎麽過來了?”他完全不知薑予眠會和酒店接機員工一起出現。
女孩捂捂耳朵,目光坦誠:“接你呀。”
工作之後因出差時常輾轉於各地機場,身邊永遠不缺助理安排接機,卻從未有人是因為——
想見他而來。
目光停留在那張白皙臉蛋,室內回溫後,臉上恢復血色,瑩白中泛著健康的粉。
陸宴臣放緩腳步,扔下一句模糊的叮囑:“外面風大,接機這種事,不適合你。”
薑予眠錯愕抬頭,那人走後,她像霜打的茄子喪失精神。
不讓爺爺知道,也不準她去接機,是嫌她多事嗎?
她摘下圍巾,回到陸宴臣剛才待過的位置,伸手觸碰他搭過的地方。
明明他們在路上聊得很開心,跟他共乘一輛車,看同一片路過的雪景,是她可以寫進日記本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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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陸習跟宋俊霖分別被家裡人押著來道歉,兩人見面就朝對方冷哼,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宋夫人還主動找到薑予眠:“是我考慮不周,讓俊霖鬧出這等誤會。”
這件事,除了打架那倆,其他人都挺無辜的。
宋夫人替兒子道歉,而薑予眠跟陸習的關系不到能替對方攬錯的地步,隻說說自己:“抱歉,當時我不在。”
無論那兩個少年如何仇視對方,薑予眠跟宋夫人交談愉悅,還互換了聯系方式。
外頭的少年梗著脖子,親眼看著薑予眠跟宋夫人親若母女般走在一起。
陸習鼻子裡哼氣:小啞巴又憑那副乖乖女的模樣討到長輩歡心,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跟宋二有關。不知道他跟宋二天生不對盤嗎?
宋俊霖抬起雙手,食指跟大拇指同時撚起墨鏡框,暗中觀察:陸習這家夥以為他要請薑予眠泡溫泉就這麽激動,不會是……
喲,這可被他逮住了。
迫於家長威信,兩人表面握手言和,實則開始暗中較勁。
宋俊霖特意走到薑予眠面前,摘下用於耍帥的墨鏡:“小姐姐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俊霖。”
話說一半,抬手撩了下韓式劉海,特意補充:“豐神俊朗的俊,雨下雙木霖。”
陌生人的過分熱情讓她不太適應,薑予眠小小的後退兩步,禮貌開口:“你好,我叫薑予眠。”
宋俊霖嘿嘿笑:“小姐姐名字真好聽。”
帥氣的少年笑時露出一口大白牙,有些傻氣,又很真誠。
沒接觸之前,薑予眠以為他跟陸習一樣是個蠻橫少年,認識之後發現,宋俊霖跟陸習有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嘴甜。
嘴甜的人到哪兒都吃香,至少比嘴賤的人吃香。
不僅如此,宋俊霖打著宋夫人的名義給她送東西,薑予眠沒來得及拒絕,隔壁房間的陸習就殺出來攆人:“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宋俊霖秒變黑臉:“陸二你找打是吧?”
陸習冷哼:“不服氣來啊,出去再打一架。”
“你們別吵……”剛開始,薑予眠試圖阻止,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