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虛驚一場,只不過一醒過來說的話,有點兒讓他心力交瘁。
也不知道方才自己說的話,她聽到了多少,說出來不好意思,在這之前,他還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
一把丟下青陸的手,他拍拍自己的手,好像真的有泥沾在上頭似的。
“還能說俏皮話,看來是死不了了。”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青陸低頭看了看身上披掛著的寬大外衫,眼神裡還帶著大夢初醒的惶惑,“您方才在我耳朵邊兒嘀咕什麽呐?我怎麽還聽您哭了呀?”
辛長星方才不顧泥汙,抱著她哭了一場,這會兒這人沒死,嘴就開始硬起來。
“你腦袋摔糊塗了?”他抬手拍上青陸的額頭,輕輕地一推,叫她不要胡說八道,“本將軍何時哭過?”
青陸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目下很慶幸,她狐疑地看了辛長星一眼,開始慢慢回憶起來。
“不對,標下全聽見了,”她越回憶越心驚,“您方才說愛上標下了,還說找了標下好久。”
辛長星腦袋嗡的一聲,好像有十幾個編鍾同時在敲,他不動聲色地搖頭,企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鄭青陸,你是有多喜歡本將軍呐?都會編故事了?”
方才的話越來越清晰,青陸歪著腦袋細想,“您還說標下是個冰清玉潔的人兒……大將軍,標下在您心裡這麽好啊?”
……
這樣顛倒黑白,真的好嗎?辛長星尷尬極了,面上卻不顯露,想要站起來,青陸卻一把拽住了大將軍,“您別跑呀,標下腳受傷了,走不動。”
辛長星心裡一驚,一把將她的腳撈起來,拔掉靴子,再脫掉那隻棉襪子,一隻玲瓏白潔的腳丫子便翹在了他的膝上。
她的小腳丫太過好看,腳背雪白如玉,其上還有幾條細細的青脈,腳趾頭個個肉粉色,玲瓏可愛的樣子。
紅雲一霎眼攀上了大將軍的面龐,再悄悄攀上了耳朵尖,他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厲害,便是拿著她腳的手,都跟著灼人起來。
再遲鈍的姑娘,此時也該害臊了吧,可青陸不,她瞪著一雙鹿眼,動動自己的腳丫子,“大將軍,看來您真的好這一口兒。”
看著他的那雙眼睛充滿了憐憫,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有什麽不良嗜好。
手裡的這隻小腳丫冰涼,他不搭理她,拿手去摸了摸崴傷的那一處,便把她的腳籠進了自己的懷裡。
“好哪一口兒?”他的胸懷裡揣著她的腳,涼進了骨頭縫裡,再去撈另一隻腳。
青陸的腳丫子被揣進了他的心口,抵在了那一處緊實光滑的肌骨上,她這會兒有點兒不自在了,嗡噥了一句,“小相公啊,就是好男風,知道嗎?”
都這會兒,還當自己是男人呢?
胸口那一點冰涼漸漸地回暖,他的心跳也隆隆,抬起眼睫望住了她:“本將軍不好男風,好你。”
迷迷糊糊聽到的話當不得真,現下親耳聽到了,還是覺得五雷轟頂,青陸把腳丫子往回縮,卻被他拽住了,大將軍慢慢傾向她,星眸裡有芒耀動。
“本將軍這般的相貌氣質,你可喜歡?”
退無可退,青陸愕著雙目喃喃:“君子懷德,小人好色,您不拿美好的德行征服標下,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色相勾引,莫不是覺得標下是個好色荒淫的小人?”
辛長星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氣的手都在顫抖。
“那本將軍的人品德行,你可還喜歡?”面上依舊保持著星雲不動的從容,大將軍快要嘔出血來了,厚著臉皮繼續追問。
青陸往洞口的山壁上靠了靠,擰著小眉頭,吞吞吐吐。
“標下說實話,您別生氣。”她用手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臉,“您看標下堂堂七尺男兒,喜歡的自然是成熟有韻味的姑娘,您既非姑娘,又沒有韻味,德行人品再崇高,標下也只有崇敬敬仰之情,毫無半分愛慕之意……”
她偷眼覷了覷大將軍的臉色,那張過分英俊的面龐鐵青著,好像風雨欲來的樣子。
到底還是貪生怕死,她悄悄拍了拍大將軍的手,以示安慰。
“您也別傷心,您看,您既然好男風,那應該也不會有子嗣的吧……”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要不然標下認您做個乾爹,日後為您養老送終,披麻戴孝,您到時候只要分給標下一點點遺產……”
話音未落,風雨就來了,大將軍憤怒地把青陸的腳丫子從懷裡拔/出/來,丟下自己的膝蓋。
“鄭青陸,鄭小旗!”他恨鐵不成鋼,捏住了青陸頰上的一塊肉,“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你從頭到腳哪裡像個偉男子了?”
青陸愕著雙目,把自己臉上那塊肉從大將軍手裡奪回來,依舊梗著脖子嘴硬。
“標下生的是娘了點兒,可標下是個貨真價實的偉男子!”
話音將落,大將軍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已然湊近了自己,垂著烏濃的眼睫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寒毛倒豎。
“鄭青陸,你的嘴真硬啊。”鼻端充盈著少女好聞的馨香,辛長星喃喃,慢慢覆上了她的唇,輕觸了一下,豐沛水潤的質感,令他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