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氣,但又無法反駁,只能氣鼓鼓地跟著他走,“我午睡的時候,孃孃會給我說故事哦!你在北境聽不到吧?”
她故意氣他,顧景星卻在前方笑,嗓音清冽。
“我知道。我娘親不僅會給公主說故事,還會給公主綁頭髮塗指甲,製胭脂養山茶。”他頓了頓,適時等了等身後腳步踉蹌的她,“不過眼下我回來了,公主怎麽辦?”
什麽,這是要同她搶孃孃了!
乘月這下不依了,搶了一步走到顧景星的身前,截住了他的腳步,叉了腰,仰頭瞪著他。
“你回來了又如何?是,孃孃是可以給你講故事,可你會讓孃孃給你綁元寶髻嗎?孃孃給你染小荷粉的指甲可以嗎?你能塗胭脂嗎?”
她理直氣壯,“你都不能啊,所以你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麽,你的臥房,你的娘親,全是我的。”
顧景星眼中的笑意快要遮掩不住了,他抬手,拿掌心推在了乘月的額上,輕輕往後一推。
“好,都是你的。”
他說罷,繼續向前走,乘月追上前去,在他的身邊繞來繞去。
“孃孃好喜歡我啊,孃孃說我像長在枝上的花骨朵,粉嘟嘟的很可愛,孃孃還說我像燙衣服的小火鬥,每說一句話都叫她又暖心又熨帖。孃孃還說……”
小女兒像隻振翅的蝶,繞在顧景星的身邊飛呀飛,穿過了木質遊廊,走過了清雅小院兒,再到顧景星所居的院子時,乘月呀了一聲,驚訝道:“我要去瞧孃孃的呀,怎麽到你這兒來啦!”
想到顧景星臥房裡自己的物事,乘月就有點心虛,轉身想溜,哪知顧景星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牽住了。
“公主不是要拿你的小兔鞋,布偶娃娃?”
乘月訕訕笑,心虛地跟著顧景星進了臥房。
其實今日顧景星來家前,白清梧便已叫仆婦將院落臥房都拾掇的一乾二淨,也將乘月的布偶娃娃理所當然地擺在了多寶格上。
顧景星的臥房清清爽爽,青窗支起來,一輪月斜斜懸在窗簷兒,像是一把白瑩瑩的玉弓。
乘月在顧景星的視線下,打床底的小盒子裡摸出一雙軟底兔腦袋的貂毛拖鞋,從抽屜裡摸出一盒子七彩寶石,從多寶格裡抱出來兩隻布偶娃娃,接著又走到青窗下的書案,打開抽屜,取出來一盒列仙酒牌。
她把這些琳琅的物事一股腦堆在書案上,仰頭同顧景星說,“哼,就這些了,明兒你送到孃孃那裡去好了。”
顧景星清咳一聲,眼尾微揚,他說好,“公主不搶我的臥房了?”
乘月哼了一聲,往圓桌那裡看,幾名仆婦正安靜地為顧景星整理從北境帶回來的行李。
她到底吃了癟,有些不稱意,歪著頭問他,“孃孃說北境天寒地凍,能把人的耳朵給凍掉。”
她指了指顧景星的耳朵尖兒,“你的耳朵這麽紅,可是凍壞了的後遺症?”
臥房裡的空氣顯而易見的一窒,公主的眼圓圓的,好奇地盯著他,顧景星微怔,神色幾分不自然。
他嗯了一聲,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轉開了話題。
“公主的儀仗候在西門外,我送你回去。”
乘月好不容易從太娘娘那裡得來的允準,怎能輕易離開,她還要去看孃孃呢,這便幾步走到門邊兒,忽又想起一事來,轉回身趴在門邊,探出一個腦袋。
“哥哥,你瞧我的眼睛圓不圓?”
顧景星聞言看過去,她的眼睛果如小貓的眼睛一般,圓的像隻幽藍的寶石。
他不解其意,點了點頭。
乘月眨巴眨巴烏亮大眼睛,嗓音軟糯。
“小貓兒看見常常想著的人,眼睛就會變得很圓。”她很認真地同他說,“哥哥,你去北境了,我還是有一點想你的。”
“你想我了沒?”
懸弓在雲裡探頭,青藍色的天幕靜悄悄地劃過星火,小蟲兒鳴個不停,好像真是個圓滿的夜。
顧家哥哥分明在笑啊,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稱意。
“在北境鞍不離馬,甲不離身,可沒有功夫想人。”
乘月哼了一聲,一下子收回了腦袋,氣鼓鼓地往桂叢院裡去。
顧景星的臥房裡,卻聽一聲響動,收拾世子爺貼身行囊的侍女一個不仔細,將其間一個小物事掉落在地。
那小物事滾了兩圈兒停住了,袋口松散了,打裡頭掉出來一隻金亮亮的金鴨小手爐,那小鴨子的嘴巴癟癟的,十二分嘴硬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大家應該能從我的言行舉止裡看出來,我是一個極其有風骨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絕不開口求人,但今天我心情很好,打算給各位寶貝、小仙女、大兄弟磕一個頭,求求大家收藏我的預收《我親愛的喪門星》。
好了,今天是我遲了,對不起各位了,再給大家磕一個。
下一次的更新應該是在五月七號的四點……感謝在2022-05-03 16:42:25~2022-05-05 23:15: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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