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站在鏡子前照了照,轉頭問溫倩:“好看嗎?”
溫倩站在林音身側:“這還用問,是不是小初?”
小初是林音的化妝師,從見到林音之後眼睛就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她一邊幫林音整理禮服下擺,一邊說道:“林小姐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準新娘,比那些女明星都漂亮。”
化妝間外傳來敲門聲,顧逾明的聲音傳了進來:“音音?”
溫倩笑著打趣道:“準新郎有點等不及,哈哈哈。”
林音紅著臉拍了一下溫倩的胳膊:“你又笑話我。”
小初過去開門,林音轉過身,看見顧逾明。
顧逾明穿著一套灰色的西裝,跟她身上的金色禮服很配,林音走上前,抬眸笑了一下:“長輩們都到了嗎?”
顧逾明伸出手臂,讓林音挽著他,兩人一塊去了宴會廳。
顧家老太太病得已經很重了,坐在輪椅上,拉著林音的手說話,誇她漂亮、乖巧,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包,祝他們早日完婚,早生貴子。
“謝謝奶奶。”林音接過紅包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早日完婚或許還有可能,早生貴子可能不行,生孩子對舞蹈生影響太大了。
不時有人過來恭維,說這對未婚夫妻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林音倚在顧逾明身側,笑靨如花。
倒完香檳塔切好蛋糕,宴會廳的燈被熄滅了,隻留著天花板上的裝飾燈。
暗藍色穹頂,柔黃的星光,讓人仿佛置身浪漫的盛夏夜。
優雅纏綿的提琴聲響起,林音把自己的手放在顧逾明的手上,跳了一支華爾茲。
她仰頭看著顧逾明,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亮晶晶的,隨著舞姿轉身時,林音感覺暗處有人在看她。
舞步再次轉過去時,林音抬眸看向站在燈光最暗處的男人。
黑漆漆一片,看不清他身上穿的什麽,能看出來身高很高,比顧逾明還要高上幾公分。
那人目光灼熱,一雙桃花眼像結了冰,被那瞳孔深處射出來的灼熱一烤,冰與火同時迸發出來,讓人感覺自己被他深深愛著,又深深恨著。
就好像自己已經與他經歷了三生三生的虐戀一般。
林音以為自己看錯了,以為那人不是在看她,等她再看過去,那雙眸子依舊緊盯著她,像一只在黑暗中亮著利爪的狼,仿佛隨時都能撲上來跟她歸於盡。
被那人複雜的眼神盯著,林音嚇得整個人身子一顫,不自覺地往顧逾明身邊縮了縮,再不敢多往那個奇怪的男人身上多看一眼。
一支舞跳完,大廳燈光亮了起來,林音朝剛才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地上紅酒潑了一片,紅酒杯的玻璃渣子七零八碎地躺著,連一塊完整的形狀都沒有,像是被人生生捏碎的。
林音心裡暗自疑惑,能進訂婚宴的都是有邀請函的,怎麽會有這樣不好惹的人混進來。
分別七年,謝呈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林音,在她和別的男人的訂婚宴上。
一同來好友趙贏看了看謝呈手上被玻璃渣劃出來的血痕,一臉驚懼:“你這是怎麽了?”
他跟謝呈是高中同學,認識了很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失控過。
只有一種情況,跟那個女孩有關的事。
趙贏轉頭在宴會各處看了看,顧家和林家的訂婚宴,宛城大多數的豪門名流都來了,女人們盛裝打扮,個個膚白貌美,他分不出來哪個是謝呈的白月光。
趙贏順著謝呈的視線看過去,衣香鬢影的人群中間,那個女人美得不可方物,整個宴會廳的美女加起來都不及她耀眼。
所有人都以為謝呈尋找的那個女孩是他的白月光,只有少數親近的好友知道,她是曾往他心口狠狠插上一刀的黑月光。
最重要的是人家都訂婚了,趙贏歎了口氣,拍了一下謝呈的肩膀:“那種始亂終棄、隨意玩弄別人感情的女人,有什麽好留戀的。”
謝呈低頭用消毒棉擦掉手上的血痕,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看了趙贏一眼,眼神微微壓著,神色不悅。
趙贏:“......她都跟別的男人訂婚了,我說她一句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你就瞪我,忘了當初人家是怎麽對你的了。”
趙贏簡直服了:“行行行,我不說了。”
趙贏還是忍不住說道:“不管怎麽說,你倆的事都是過去式了,現在人家都訂婚了,你也該放下執念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走的,互不干涉。”
各走各的,互不干涉?謝呈勾了下唇,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可笑的笑話。
人群圍著訂婚宴的男女主角,有人起哄讓他們親一口,她似乎是害羞了,紅著臉躲開了。
“準新娘躲什麽啊,不過就是親一口,哎,你們不是還沒親過吧?”
“不會吧顧逾明,你是不是不行!”
趙贏有點擔心地看了看謝呈,除了把紅酒杯捏碎的那一下,他臉上並沒有多余的情緒。
越是這樣趙贏就越擔心,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寧靜。
趙贏:“你打算怎麽辦?”
謝呈慢條斯理地擦乾淨手上被玻璃渣刺出的血痕,神色低沉陰鷙。他這個人,報復心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