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背景是一間裝修得頗為奢華的別墅臥室, 應該是楊沁羽家。顧逾明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上身沒穿衣服, 那副銀邊眼鏡被摘了下來,腰帶也已經松開了,地上散落著一件淺藍色男士襯衫,和一條黑色女士蕾絲內褲。
顧逾明身旁躺在一個女人,身上穿著一件被扯壞了白色連衣裙,脖頸和鎖骨上有大片紅色的吻痕。
溫倩把林音的手機往床上一扔,衝去了洗手間:“我洗洗眼睛去。”
溫倩洗好眼睛回來,幫著林音一塊收拾東西,一邊對渣男賤女進行了長達五千字的辱罵。
“狗男女到底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從上次顧逾明去機場接楊沁羽我就覺得不對勁,他倆到底什麽關系?”
“他倆以前肯定有事,你想啊。機場那件事顧逾明知道是楊沁羽故意找狗仔偷拍,他當著你的面警告過她,她竟然還敢來勾搭顧逾明。”
“說明她根本就是有恃無恐,覺得顧逾明對她有情,不會對她怎麽樣。”
林音已經不關心顧逾明跟楊沁羽是什麽關系了,她只知道,她跟顧逾明將不再有關系了。
林音打開衣櫃,把自己最平時最喜歡穿的那條白色的連衣裙拿了出來,是以前顧逾明送給她的,跟楊沁羽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正如顧逾明所說,楊沁羽是故意趁著顧逾明喝了酒,打扮成她的樣子勾引他。
林音不覺得顧逾明冤枉,她隻覺得惡心。
“晦氣,”溫倩拿了把剪刀過來,遞給林音,“剪吧,剪得越碎越好。”
她想讓林音好好出出氣,好讓她的心情能好受一點,她那個溫軟的性格,憋在心裡不發泄出來會難受死的。
林音把剪刀放到一旁:“不剪,我嫌累手。”
溫倩拉著林音去了院子裡,問保姆要了個銅盆,把那件裙子放在盆裡,又遞給林音一個打火機:“燒了,不累手。”
林音點著打火機,讓火苗吞噬裙子一角。很快,整件裙子都燒著了,最後變成一片灰燼,被溫倩倒馬桶裡衝走了。
林音回到房間繼續收拾東西,好在她跟顧逾明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兩人之間的糾葛不算太深,收拾出來也就半個紙箱。
溫倩拿起箱子裡那條鑽石腳鏈:“步步生蓮啊,看著真有心意,早幹嘛去了,一邊跟楊沁羽睡覺,一邊送你東西,惡心。”
昨天晚上林音沒要這條腳鏈,是顧逾明臨走前掛在她家別墅大門上的。
結婚戒指也在箱子裡,林音一塊打包好,用快遞寄到了顧逾明的公司。
“怎麽不寄到他家裡,”溫倩咬了咬牙,“最好把那張照片也洗出來,一塊寄過去。他家不是家風很嚴嗎,讓他家人看看這位顧家長孫乾的好事。”
林音坐在臥室地板上,靠著衣櫃,好一會沒說話。
溫倩罵了顧逾明一會,走到林音面前蹲下來:“你怎麽哭了,為那種渣男掉眼淚不值當的,別哭了。”
林音擦了擦眼淚,聲音還帶著哭腔:“我不是為了他哭,我是覺得對不起我大哥。我爸媽去世的早,我和我二哥就是我大哥帶大的,他要照顧我們,還要管理公司,他太累了。”
她答應跟顧逾明交往,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因為顧逾明的家族。顧家可以在生意上幫到林家,這樣大哥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林音想到父母剛去世那會,那時候林琛不過才剛成年,公司裡的股東們虎視眈眈,都是林琛一個人撐下來的,她越想越難受,眼淚擦都擦不乾。
等林音情緒穩定下來,在家庭群裡說了這件事。
林琛和林瑜都沒回消息,到了平時下班的時間也沒回家。
林音擔心出事,打了個電話給林琛的助理,助理說林總早就下班了。林音又打了個電話到林瑜的辦公室,接電話的是同辦公室的一個醫生,說林醫生下午就請假走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林音看見大哥的車子開了過來,她趕忙迎上去,看見二哥也在車上。
兩個哥哥一直不對付,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很少同乘一輛車。
車門打開,林琛和林瑜下車,兩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平整。
林音看見林瑜右手包著繃帶,走上前:“二哥,你們這是怎麽了?”
林琛一言不發地進了屋,林瑜抬手揉了一下林音的頭:“沒事。”
“這都滲血了還沒事?”林音邊走邊問,“你們去哪了,怎麽晚才回來?”
“打人去了,顧逾明這個畜生,敢欺負我妹!”林瑜進了屋換拖鞋,抬頭看見林音在哭,嘲笑她道,“小丫頭片子,哭什麽,別哭了。大哥二哥不是給你打回來了嗎?”
林音抱著林瑜受傷的手,又心疼又害怕:“血都把繃帶染紅了,大哥,二哥被人打了。”
“不是他被人打了,”林琛洗好手,從一樓的洗手間出來,把松開的襯衫紐扣上,鄙視了林瑜一眼,“是他自己沒對準人,打牆上去了。”
林瑜往沙發上一癱:“顧逾明他不敢還手,敢還手打死他。”
林琛踹了他一下:“先去洗手,你是個醫生,就這個衛生習慣嗎。”
林瑜起身:“我這不是被顧逾明給氣的嗎,氣糊塗了我。大哥你能不能別老逼逼我,拿出你揍顧逾明的時候那個爽利勁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