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男人的靠近，孟檸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緩慢地眨巴眼，濃密卷翹的眼睫簌簌扇動，答得不假思索：“女團舞。”

　　霍斯年：“......”

　　這個回答，霍斯年是屬實沒料到。

　　他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輸給了一群跳女團舞的女生。

　　霍斯年失笑，奈何孟檸想看，他隻好由著她去，於是陪女朋友看完了整場女團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聚集在操場上的人也越來越多，街舞社招新不止有這一支女團舞，接下來是由街舞社的社長和社員來跳機械舞，幾名穿著時尚潮酷的男生走到操場中央，身體已經跟著popping的節奏搖擺，周圍的許多女生眼裡已經冒著粉紅泡泡，還有激動雀躍的議論聲。

　　霍斯年聽著刺耳，掃了眼街舞社的那幾個男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覺得不能再看下去了，打算帶孟檸離開這。

　　“走吧，去其他地方轉轉。”他淡聲建議。

　　孟檸有些猶豫：“可是機械舞比剛才的女團舞還要好看，現在走有點可惜。”

　　霍斯垂眸，對上女孩乾淨澄澈的鹿眼，眼神專注又認真：“隻準看女生，不能看男生。”

　　孟檸“啊”了聲，不解的問：“為什麽呢?”

　　面前的男人情緒不明，被鴨舌帽和口罩遮擋的臉，只能看見他那雙黑黢黢的眼睛，霍斯年唇角微收，嘴皮子掀了掀：“萬一你覺得他們比我帥怎麽辦?”

　　孟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從某人的語氣裡聽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哀怨。

　　她微仰著腦袋湊過來，仔細確認了一遍霍斯年此時的眼神，而後笑盈盈地開口：“當然不會啦。”

　　孟檸頓了頓，輕聲說：“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好。”

　　聞言，霍斯年眸光微怔，連心臟似乎都猛跳了兩下，有點開心，有點驚喜。

　　他的嘴角克制不住想要上揚，黑漆漆的的眼睛專注含笑，低聲問：“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

　　眼前的孟檸與以前相比，似乎有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具體表現在哪，霍斯年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孟檸眼睫撲閃，清麗漂亮的眉眼認真又誠懇，聲音細細軟軟：“沒有跟誰學呀，我自己想說就說了。”

　　霍斯年狹長的眼尾微揚，清雋的眉眼間若有所思，忽然意識到，這小孩以前的羞澀沉默其實還跟她自身的慢熱性格有關，只是現在慢慢會勇於表達了。

　　霍斯年心念一動，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孟檸的小腦袋，喉間溢出的聲線趕緊啊溫朗，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愉悅：“既然是自己想的，以後就多說點兒。”

　　“我就喜歡小檸檬對我說情話。”

　　孟檸：“......”這哪是情話呀?

　　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紅著臉偏過腦袋，咬著下嘴唇突然不吭聲了。

　　她才不想跟他說情話呢。

　　操場中央的機械舞還在繼續，周圍掌聲歡呼聲一片，見時間已經不早，霍斯年打算送孟檸回宿舍，兩人原路折返，經過隔壁的籃球場，場外的圍觀人群很多，充斥著加油喝彩聲，熱鬧程度不亞於操場上的女團舞和機械舞。

　　盛夏的夜晚有些悶燥，只有風起時才會有一絲涼意，場上的男生穿著顏色鮮豔的籃球服，個個揮汗如雨。

　　有的快速運球，然後看準時機一躍而起，籃球“哐當”一聲精準無誤的落入籃筐中，周圍頓時一陣喝彩，孟檸和霍斯年的步子不經意間慢下來，在邊上停住。

　　看著場上朝氣蓬勃的少年們，霍斯年眸光微頓，冷白清雋的眉眼間讓人有些猜不透情緒，他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碰過籃球，平時健身也都隻呆在健身房裡做些高強度的訓練，而今晚在學校看到的一切，霍斯年再一次感受到那種鮮活的生命力，是與現在的他截然不同的。

　　一片喝彩聲中，剛剛贏得一分的那個男生撩起籃球服的衣角，不拘小節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而他腹部露出來的肌肉線條流暢明顯，引得觀眾席的女生一陣尖叫。

　　孟檸也看得認真，剛好瞥到這一幕，黑白分明的杏眼緩慢地眨了一下，心想，要是許柚柚在這，她肯定會喜歡的。

　　霍斯年倒是一眼就看透，這是那個男生故意耍帥的動作，偏偏這些年紀輕輕的小女生很吃這一套，想到這一點，霍斯年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女朋友。

　　果然，這小孩看得正起勁，比剛才看跳舞還認真。

　　霍斯年正想著，場上的籃球不知被誰拋過來，直接越過邊界線，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直接朝兩人的方向砸過來。

　　霍斯年眸光一頓，注意到余光裡的黑影，幾乎是條件反射，握住孟檸的肩膀將人一把護進懷裡，他沉著臉，放手將球扔回去，攬著懷裡的人，手上的力道未松。

　　很快有男生接住霍斯年扔的球，然後對兩人說了聲“對不起”，周圍觀看比賽的人也注意到這段小插曲，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場外的那對情侶。

　　男生戴著鴨舌帽，身形瘦削修長，而他半抱在懷裡的女生纖瘦輕盈，看著白白淨淨，只是半低著腦袋，看不清長相。

　　不過從外形來看，兩人還是挺般配的，眾人一臉羨慕，陸陸續續收回目光，籃球場上的情侶不少，對他們來說吃狗糧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