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破丹田封禁的林之存收回絲毫沒有沾染血跡的長劍,面容平靜地看向段清澤和花奉生二人。
林之存練氣時期便出來歷練了,雖心存正義卻並不迂腐,手上早就沾滿了邪惡之人的鮮血,殺人並不會猶豫手軟。
在他得知妙法閣的所作所為之後,他便明白,為妙法閣做事之人無一人無辜。之前在外頭解救那些受害者時他也不曾放過妙法閣之人性命,而吳震群的存活只是個意外。
在解決掉可能暴露他們的侍女后,林之存便靜靜地站在一旁,邊警戒四周,邊看著段清澤和花奉生的打鬥。
實際上,這並不能稱作“打鬥”,只是單方面的玩弄和殺戮。
只見段清澤輕松毀掉花奉生的法寶後便慢吞吞地向前邁步,明明每一步都輕松如林間散步,卻似千斤重般踩在花奉生的心口。
花奉生忽然拔地而起,他看不穿眼前之人的修為,便決定要去找救兵!
然而他才抬起半個身位,疾射而來的絲帶便纏住了他的腳踝,另一頭傳來無法抵抗的力道,他瞬間被拖回地面。
他心道一聲不妙,手在儲物袋上輕輕撫過,掌心便多了一把小巧的銀白剪子,它跟絲帶是一套,也有七彩光芒,他還沒看到來人,便直接將剪子丟擲出去。
這剪子迎風變大,同時也生出一把一模一樣的,兩把剪子將會以某種陣勢將人困在其中,陣中人會不斷被消耗靈力和精力,只要分了一點心神,便會被剪子組成的陣法撕碎吞噬。
然而原本巴掌大的剪子隻漲了一倍而已,尚未達到它預定的大小,便被一隻纖長白皙的手一把抓住。
花奉生心中驚懼,那人卻已一閃到了他跟前,同時龐大深不可測的神識碾壓過來,將他生生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段清澤輕輕一甩,將兩把繳獲的剪子一上一下刺入花奉生的上下丹田,在強大的外部靈力作用下,原本屬於花奉生的剪子從他身前刺入,刺穿攪碎紫府和丹田,又穿過他身體飛出,最終咚咚兩聲,整個沒入亭子的柱中。
其中一把剪子慢慢消失,融回另一把剪子中。
花奉生瞪著失去光彩的雙眼,嬌小的身體往後仰倒,重重砸在地上。
上回段清澤打戮天宗長老徒弟時沈黎沒見著,這回才知他打起來身姿是如何的悠閑飄逸,跟初見時他面對天雷時的狼狽大相徑庭。
當然,他下手果然夠利落夠狠。
沈黎也在修真界待了快半年,雖說修煉因為沒人指導也沒資源堆進展不大,唯有逃跑的身法在築基中間實屬不錯,她對理論知識的掌握卻是歸屬於“機會主義者”。
也就是說,能學到什麽就學什麽,不管雜不雜亂不亂,只要相關的知識她都想知道。
而關於要如何殺死一個修真者這種性命相關的事,沈黎自然是第一時間了解。
對於練氣、築基這樣的低階修士,基本跟凡人一樣,凡人怎樣會死,修士也差不多,只是相同的傷勢比凡人難死不少,但面對捅心、割喉這樣的致命傷,也難逃一死。
越高階的修士自然越難死。
金丹修士對於致命傷的耐受要好很多,給機會的話也不一定會死,所以毀掉丹田是最保險的。
元嬰以上修士開拓了位於額頭的上丹田,即紫府,那為了保險,就必須上下丹田一起毀掉。
分神以上的修士,神識十分強大,若恰好有合適的材料,又有合適功法,上下丹田全毀了也可以憑借元神存活很長一段時日,就比如隨身老爺爺丁圃山,他也擔心自己會力量耗盡消散,所以肯定很想盡快重塑身體。
花奉生是元嬰修士,因此段清澤殺他時上下丹田一起毀掉,花奉生便死透了。
這足可見他在殺人一事上的謹慎。
沈黎忍不住聯想到,要殺她這個築基修士可真是再簡單不過,捅一刀就可以了。
段清澤本想把手中的絲帶丟掉,但看到不遠處的沈黎,他便一躍至她跟前,將絲帶給她:“姐姐,我記得你儲物袋中什麽法寶都沒有,這個我已抹掉神識,你拿去簡單煉化便能用了,剛好夠你用到築基巔峰。”
沈黎回神望向段清澤,沒有立即接過,神情有些遲疑。
段清澤卻誤會了她的想法,歉然道:“我不愛用法寶,沒有能給姐姐用的。姐姐若不喜歡,便再等幾日,等離開妙法閣我便幫姐姐煉製一個心儀的。”
洞虛大能說願意親手給你煉制定製法寶,你高興嗎?
別人怎樣不知道,反正沈黎是不敢高興,隻一把接過那絲帶道:“我覺得這個就可以了,阿澤你不必麻煩了。”
段清澤卻不讚同:“讓姐姐高興的事,怎會是麻煩呢?”
沈黎不想再糾結這類的問題,隻敷衍道:“阿澤你有心了,等妙法閣的事解決了再說。我們得趕緊想想下一步怎麽走。”
沈黎說著便將絲帶收入儲物袋。元嬰修士使用的法寶當然是好的,即便被段清澤暴力破壞損毀了大半,比殘次品還不如,對她這個築基來說已足夠用。
她只是還不太習慣這樣接受他的“贈予”。
目前她只是為性命接受他最低限度的“保護”,可如果多了這樣的贈與,就好像他們之間多了些別的什麽聯系,這會讓她不安,怕這會是失控的開始。
沈黎抬眼,便見林之存已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