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對於此次一道前來的錢瑜,卻全是寵溺了。原因無他,只因為錢瑜無論是模樣還是性格都很像他們早夭的女兒。
錢瑜一見這兩位一直寵著她的長輩來了,壓抑了許久的恐懼、不甘和憤怒終於一股腦宣泄出來,刹那間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正想匯報此行經歷的林之意見狀隻好停下。
林信昌見錢瑜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心疼得不得了,連忙道:“囡囡,誰欺負你了,哭得叔祖心都疼了。”
他威嚴的目光掃過除了林之意外的其他人,特別是一向跟錢瑜不對付的林恬。林之意性格很好,又是錢瑜的表哥,他並不認為林之意會欺負錢瑜。
林恬嚇得往林之意背後縮了縮,又委屈又擔心。
委屈的是能給她撐腰的長輩不在這裡,她莫名被人瞪,擔心的是錢瑜要告沈姐姐的黑狀了!
林之意已經知道錢瑜想說什麽,他剛要開口,錢瑜便哽咽著說:“是兩個散修!那個女的只是個築基,我也不怕她,另外那個男人,腦子有病的,他叫那個築基娘親,他還說要殺我!”
林信昌的道侶名衛敏,原來其實也是個散修,但她很早就嫁入林家,早將自己當成林家人,錢瑜語氣中對散修的鄙夷她也不甚在意,連忙將錢瑜摟進懷裡,不住地撫摸安慰。
“囡囡莫哭,叔祖母定不會教欺負你的人好過!什麽東西也敢對我林家叫囂,告訴叔祖母那人是誰,在何處,叔祖和叔祖母替你去教訓教訓他!”
有人憐惜,錢瑜更覺委屈,哭得打嗝,一時間顧不上回話,林信昌和衛敏隻得看向林之意等人。
林信昌道:“之意,你來說,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敢跟我林家叫板!”
林之意有些尷尬。他覺得阿澤道友也不是跟林家叫板,人家就是在維護自己的娘親而已,而且兩位叔祖只怕不一定能教訓得了別人,這才是最令他尷尬的地方。
林信昌見林之意滿面糾結之色,隻以為林之意是本性大度,不想計較,便又看向其余林家子弟。
其余人紛紛低頭,他們多多少少都對阿澤道友的修為有所猜測,跟林之意有相同想法,隻覺得說出來只會教人尷尬,隻得裝啞巴。
唯有林恬反而起了叛逆之心,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在一眾林家子弟中顯得尤為明顯。
果不其然,林信昌點了林恬道:“林恬,你來說。”
林恬道:“那位道友雖然行事如同稚子,但他的修為非常高,我覺得可能有分神!”
此言一出,兩位元嬰深吸一口冷氣,隨即衛敏皺眉道:“林恬,你一個練氣又如何知道他是分神?”
修為低的看修為高的,總像是罩著一層雲霧,頂多看出對方比自己修為高,高多少卻不能準確衡量了。若修為高者有意隱藏,修為低者甚至會被蒙蔽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修為。
“因為當時我們遇到了一位金丹修士,連她都很懼怕那位道友。”林恬道,“而那道友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其實被看了一眼就怕到差點趴下的人是錢瑜,但林恬覺得說是周前輩身上也沒錯,反正他們這一群人當時都很怕阿澤道友。
林信昌聽出這一場本該無波無瀾的小小試煉似乎出了大差錯,這才記起要讓林之意先將所有事匯報一遍。
等林之意細細說完,林信昌和衛敏二人對視一眼後陷入沉默。
能瞬息間殺掉四隻青面獸,可以一擊輕松乾掉能硬抗金丹巔峰的凶棘獸,還能用某種辦法毀掉能殺死金丹的地宮陣法,這位“阿澤道友”確實厲害,是不是分神說不好,比他們這兩個元嬰前期修為高是一定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心智如同稚子就能有如此修為,若他行如常人,那又該有多可怕?
錢瑜見叔祖和叔祖母聽完林之意的匯報後都不說話了,她感覺到事情有變,連忙掐了自己一把,淚眼朦朧地說:“叔祖,叔祖母,阿瑜沒事的,阿瑜受得了這委屈。”
林恬見錢瑜裝模作樣就惡心得不行,可林信昌和衛敏卻就吃這一套,同齡人看同齡人和長輩看晚輩是不一樣的,二人連忙又囡囡叫著哄了半天,答應她先去會會那個“阿澤道友”。
錢瑜還添了一句:“之前周蓮華認出那人是戮天宗魔修,可惜被姓沈的糊弄過去了,那人混入我林家地盤,想必是要乾壞事!”
林之意想,當時周前輩和他本人明明是被阿澤道友聽到他們的傳音嚇到了,哪是沈道友糊弄的,可眼下他也不好再為阿澤道友他們說些什麽。
林家地盤上自然也有魔修出入,但都是些修為低的,修為高的魔修若進入林家地盤,林家高層自然會多加關注。
無論是出於私心還是公利,林信昌二人都得去瞧瞧情況。
林之意並沒有將沈黎偷偷告知他的黑石一事說與兩位叔祖聽,他直覺此事非同小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等回了本家告訴父親和大哥,再由父兄決定如何做。
最後,林之意執意要跟著林信昌和衛敏前來,錢瑜也不肯落下,林恬等人也想跟來但被嚴詞拒絕了。
四人通過白鷺縣林家在此地的探子很快摸清楚了沈黎二人的去向,剛好在集市旁的無人區域遇到了正走出林家廢棄宅院的沈黎和段清澤二人。
沈黎滿腦子的離開計劃,見到林之意和錢瑜二人時愣了愣,目光又被二人身旁的兩位修為看不出深淺的修士吸引去了。